一行人从会议室出来,径直进了电梯间。
随着电梯门缓缓地阖上,赖正波身后的人忽然道:“我看这位余总挺不怕我们查的,说不准还真是挺清白的,未必就跟战氏有什么猫腻在。”
闻言,赖正波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怕?有的人就是越怕,面上越镇定,话可别说的这么早。死到临头强装没事的人,我见得多了。对吧,老严?”
突然被cue到的严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以示回应,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眸光深了几许,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刚才余清舒的一举一动。
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语速不急不徐,确实跟以往他们调查过的那些案子的相关人不同。
从她的身上,好像能清楚的看见“光明磊落”四个字。
赖正波见他不回答也没在意,拍了拍方才说话的人肩膀,“你就是这几年都在办公室坐着,太少出来跟案子了,等你多见识几个,保准不敢这么轻易下结论。”
话落,嘀的一声,电梯已经停稳落在一楼。
-
易霄按着严飞给的清单,总算是赶在了两点前让人送到了会议室。
他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后才推门而入,只见余清舒正坐在沙发上,将保温盒从袋子里一个一个的往桌上摆放。
“大小姐,这些是什么?”易霄看摆了一桌的保温盒,疑惑问。
余清舒看了他一眼,随即将保温盒的盖子都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各种荤素搭配的菜肴。
“易律师,坐下来吃饭吧。”余清舒把碗筷放在桌上,招呼道。
易霄诧异,“大小姐,你没吃午饭吗?这些菜——”
“我吃了。”余清舒特地掐着点去了一趟员工餐厅吃的午饭,毕竟调查组的人都来餐厅吃饭了,她这个总裁也该去打声招呼,不过也就真的是打声招呼,随即在员工们的注视下,吃完了餐厅准备的员工午饭。
“你不是没吃吗?这是我让容姨准备的,刚送来,还热着。”她说,“快坐下来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易霄没想到这些菜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心中顿时划过一道暖流,点了点头,坐下了。
“这个是老鸭汤。”余清舒盛了一碗递给易霄。
易霄忙不迭地接过,“大小姐,你也跟着吃点吧?这汤,还是给你——”
“放心吧,还多的很。”
易霄见状也不再推拒,一口口的吃了起来,将一碗老鸭汤喝下去大半碗,忙了一中午的疲惫和饥饿当即一扫而空。
余清舒也喝了小半碗汤,随即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吃到一半,易霄余光瞥见她看着手机,到底是没忘记自己来办公室的目的,放下筷子,“大小姐,你猜的没错,调查组这次来的目的,冲的就是当初战司濯收购余氏的那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
“恩?”余清舒放下手机,眉梢轻挑了一下。
易霄将严飞给的清单复印了一份,递给余清舒,“这是调查组要的资料,你看,这些文件和合同基本上都是在收购那百分之四十五股份的时间前后。”
余清舒粗略的看了看这份清单,“那就好好配合他们吧,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就是。他们是冲着战氏和战司濯来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怕就怕这背后会不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毕竟现在整个帝都因为调查组和战氏集团的事情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易霄总感觉眼皮跳,心里有点不安。
“……”余清舒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瞬,没说话。
叩叩,又是两道敲门声。
助理推开门走进来,道:“余总,季总来了。”
刚说完,季正初就从助理的身后走进来,一身黑色的风衣,身上的寒气还没完全散去,眉头蹙着,像是匆匆赶来的。
易霄也吃饱了,站起身,跟余清舒说了一声,向季正初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助理离开了办公室,给他们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吗?”余清舒问。
容姨大概是以为她跟易霄都没饭吃,所以准备了两人份,这一桌子的菜还剩下不少。
季正初见她神色自然,一路上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来,“还没来得及,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出去吃?”
“我吃过了,你没吃就先过来吃点东西吧,什么事情都等吃饱了再说。”余清舒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是来做什么的。
余清舒都这么说了,季正初也不好直接开口就问,颔首应下。
她重新拿了碗筷给他,一边等他吃完,一边处理手上急着回复的邮件。等她处理完,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一抬头,季正初何止是吃完了,还把所有的饭盒都给收了起来,桌子都擦干净了,刚将铺在桌上的报纸丢进垃圾桶。
余清舒余光不经意地瞥过垃圾桶的那团报纸。
报纸的头版,“战氏危机”四个大字赫然显目。
“清舒——”
“你是想问调查组的事情?”余清舒敛了视线,打断他,道。
季正初颔首,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我上午一直在开会,一直到一点多才结束,然后才知道调查组的人来余氏了。你有没有事?调查组有为难你吗?”
他的担忧清楚的展现在脸上。
余清舒能明显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他的担心。
“我没事。”她放缓了语气,看着他,“调查组只是来调一些资料,待不了多久,而且也不是针对余氏,没必要为难我。”
听到这,季正初总算是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他说着,上前几步,靠近余清舒,双臂抬起想揽住她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可手抬到一半,又怕吓着她,只好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今天上午战氏的事情被爆出来,紧接着又是调查组不声不响地跑到余氏,所以我就担心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季正初解释道。
“调查组又不是经侦大队,顶多给我一张调查令,总不能好端端的就把我拘捕了吧?”余清舒扯唇笑了笑,“他们来这,是来调查战司濯当初收购余氏股权的事情的。”
“难怪。”季正初沉思了一会儿,说。
“?”余清舒不解地看他,“难怪什么?”
季正初抬眸与她视线相撞,似是在考量什么,沉默了一瞬,才沉声道:“清舒,我爸的朋友刚好也是这次调查组成员之一,他说,战司濯有可能要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