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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护士从手术室出来,没注意到气氛中的僵持,问:“请问哪位是战司濯的家属?”

沈南汐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有些许失控了,听到护士的声音,眸光敛了敛,转过身上前几步,“我是他的未婚妻。”

“这是手术的确认书,麻烦您签个名。”护士当即递给她一份文件和一个用透明小袋子装着的东西,道,“还有这个取出来的弹壳。”

沈南汐签下名,接过那个弹壳,却忽然觉得手里的这个东西很重,而且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弹壳上还有战司濯身上的血没擦干净,脸色又白了一分。

护士确认签名没有问题后,又说道:“病人已经转到VIp病房了,但还没有清醒,所以为了保证病人能够好好休息,只能一个人去病房陪护,你们商量一下,谁去?”

话落,护士扫了一眼在长廊站着的三人。

沈南汐压下因为血腥味而涌上来的不适感,“我,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去就行了。”

话落,她余光瞥了眼余清舒那边。

可让她意外的是,余清舒听到她这个话并没有什么表情,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漠然,跟她刚才情绪激动,急于宣誓主权的样子简直截然相反,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沈南汐感觉心口塞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郁结的很。

她垂在身侧的手轻攥了两下,收回视线看向护士,“带我去病房吧。”

“跟我来。”护士颔首,带着沈南汐离开。

风蕲剑眉紧蹙,从沈南汐说自己是战司濯未婚妻开始,直到她跟着护士上了电梯都没松开,脸色微沉,本想说些什么,可转念想到沈南汐说的没错,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而这厢的余清舒自然察觉到了沈南汐几次三番投过来的视线,毕竟那么明显的一个大活人盯着自己,就算她想忽视也很难。

见沈南汐走了,原本靠着墙边的她直起身,转身就要走。

“余小姐,您要去哪?”风蕲注意到她的动作,立马上前拦住,沉声问。

“当然是离开这里。”余清舒说着,忍不住打了声哈欠。

她不喜欢医院。

四年前不喜欢,四年后,依旧厌恶。

听到“离开”二字,风蕲警铃大作,“离开?离开去哪?余小姐,战总吩咐过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见到您,所以——”

“他不是还没醒么?”余清舒打断他的话,声线淡淡,“而且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沈南汐是他的未婚妻,既然未婚妻来了,我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风蕲唇瓣翁动了两下。

“他醒来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沈南汐才对。”她说。

这听起来像是闹别扭吃醋的话,可余清舒的语气却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丝毫听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可——”

“好,我们各退一步吧。”余清舒见风蕲还要继续往下说,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风蕲不解的看她。

“现在战司濯还没醒,我就算在这里也没用,而且我真的很困,只想回去睡个觉。”她说,“你放我走,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跑,就只是回去睡个觉。”

风蕲还是不放心,道:“如果余小姐您累了的话,我可以让人给您在附近酒店安排一个房间。”

“不要。”余清舒拒绝的十分果断,“我认床。”

“……”风蕲看着她,显然不信。

认床?同样是酒店的床,认床似乎也不是这么认的吧?

“我都这么说了,风蕲,你是真觉得如果我想走,你拦得住我吗?”好好商量看来是不行了,余清舒秀眉轻拧,语气逐渐冷下来。

拦不住。

四年前连战总都拦不住,他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那我让人送您回酒店。”风蕲妥协了。

余清舒也知道这已经是风蕲的底线了,而且她本意也不是为难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如果到时候她真的要走,就算风蕲派一群人跟着,她也有办法甩开。

但她不会走。

余淮琛还在这里。

很快,风蕲便安排了车,亲自送余清舒下楼,为她打开后车门,迎她上车。

余清舒上车,风蕲正准备关上车门,忽地想到刚才余清舒在楼上说的话,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唇:“余小姐,其实——”

话刚出口,他看到余清舒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

他的话生生卡在了嘴边。

“怎么了?”余清舒没听到风蕲继续往下说,疑惑的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余小姐,您好好休息。”风蕲恭敬道,轻声关上车门,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司机开车。

迈巴赫缓缓地驶离,余清舒透过后视镜看风蕲,总觉得他刚才是有话要说的。

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不想说,她也没必要问,现在她只想把余淮琛带走,其他跟战司濯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想有任何关联。

而站在台阶上目送迈巴赫越驶越远的风蕲眸光深了深,轻叹了口气。

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其实在楼上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其实,战总醒来第一眼想见到的人,不是沈南汐,而是余清舒,四年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但风蕲清楚,他没有立场说这些。

-

回到酒店不久,秦鼎的视频通话就拨了过来。

“老大,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秦鼎的脸凑近摄像头,恨不得直接从屏幕里钻出来好好看看余清舒。

“没事。”余清舒换下身上的外套,取下口罩。

秦鼎松了口气,“那余小洛呢?他在哪?是不是被吓坏了?”

余清舒把口罩扔进垃圾桶的动作顿了一下,睫羽轻垂,“在夙园,战司濯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他带走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手表也还在我这里。”

秦鼎刚松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老大,现在战司濯知道了你的身份,要不我现在去帝都,接你们回来吧。”

“不用。”余清舒抿了抿唇,“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