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矢口否认。
“误会,都是误会……兄弟们都喝多了,刚才说的都是胡话,还请林天师千万不要见怪。”
我眯了眯眼,从桌子上提起酒壶往酒盅里倒了一杯。
“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很大度的。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犯不着打打杀杀。”
还不等雕叔悬着的心放下,我忽然话音一转。
“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胆子比较小。
刚刚你们说要干掉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到现在腿都有些发软。
况且我身边还带着一位老人家,这要是老人家受惊过度,直接栓在这里可怎么办。
按理说你们是不是该给一些精神补偿啊?”
雕叔微微一愣,露出一脸的苦涩。
“应该的,应该的。
我这里有一株益气补血的老参,足足有着六百多年的年份,拿去给老人家补补身体。”
说着雕叔掌心一翻,取出一根精气浓郁的老山参。
我接过雕叔手里的老山参,轻轻拍了拍雕叔的肩膀。
“雕叔这事办的敞亮。”
望着我将老山参收了起来,雕叔的双眸中满是肉痛之色。
其余十几名妖怪见状,纷纷将自己珍藏的宝物拿了出来。
“这是我送给老爷子的何首乌。”
“这是我送给老爷子的蚌珠。”
………………………………
不一会儿,桌子上堆了一片山珍草药。
这时刚一只成精不久的狗熊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也没拿出一件像样的宝贝来。
砰地一声将熊掌往桌子上一拍。
“林天师,今儿这只熊掌送你了,给老爷子尝个鲜儿好了。”
我见状连忙一把拦住狗熊妖,摆了摆手。
“冷静冷静………就是个心意,犯不着剁手跺脚。
主要吃熊掌犯法,回头逢年过节给我往云州送几罐蜂蜜就好了。”
望着一桌子的山珍灵药,我不禁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
“你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实在太客气了。”
雕叔连忙一脸赔笑,生怕将我惹怒了。
“一点小心意,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随手将桌子上的山珍药草一收,朝着众妖抬了抬手。
“行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我这个人一向最大度了。”
众妖皆连连点头,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吃吃喝喝。
此时雷声渐弱,屋檐上的雨帘也停了下来。
朝着客栈的大门望去,天空中的乌云已经开始退去。
众妖纷纷现出原形,朝着茂密的山林中四窜而逃。
原本热闹非凡的客栈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我和桑爷两人。
我不仅苦涩一笑,朝着桑爷开口。
“桑爷,雨停了,咱也该走了。”
这时花三娘摇着扇子从阁楼之上走出,朝着我露出一模淡笑。
“林天师这是要走了么?”
我蹙了蹙眉,总觉得这娘们笑的有些毛骨悚然。
“三娘,是他们自己跑的,我可没有坏你的规矩啊!”
花三娘盈盈一笑。
“放心,人家可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这无名客栈本就是为万千生灵提供庇护的场所,雷雨停了,他们自然也就该走了。
我只是有件事想要提醒你一下。
有人发布阴阳追杀令,以雷罡神晶为酬劳,好找阴阳两界诛杀你。
这雷罡神晶极为罕见,怕是睚眦手里也未必会有此等神物。
最近有个叫做夷烈的阴阳行者,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你自己小心好了。”
花三娘手中的扇子摇了摇,转身朝着屋子内走去。
“多谢三娘提醒,林十三告辞。”
我朝着阁楼上拱了拱手,这才和桑爷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我和桑爷才离开无名客栈,身后的山壁一阵扭曲。
无名客栈也随即消失不见。
“这无名客栈和鬼市一样,都存在于阴阳交界的夹缝之中,只有在雷雨风暴等极端天气下才会出现。
目的是为周边的自然生灵提供一些庇护。”
桑爷捋了捋胡子,解释道。
“对了桑爷,刚刚花三娘所说的什么阴阳行者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鬼市中既然可以发布阴阳令,那自然需要有人接令才行。
有一些修行者无门无派,专门靠接取鬼市的任务来获取资源,这些人则被称之为阴阳行者。
阴阳行者以接令而行事,无谓正邪,更不能以善恶而论。
花三娘所说的夷烈,我倒也有所耳闻。
据说是一名半妖,不单身怀妖族血脉,亦精通道法。
总之这个家伙不简单,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双眸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如果按照花三娘所言,发布这道阴阳追杀令的人未必就是睚眦。
很有可能另有其人!
难道是邪月教,亦或是茅山宗。
仇人实在太多,一时间我也想不出究竟是哪个杂碎干的。
敌在暗我在明,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了。
不过眼下正值天师大会其间,想来没有人敢选择在龙虎山对我下手。
“桑爷,咱们现在距离龙虎山还有多远?”
桑爷眯了眯眼,朝着远方的山峰指了指。
“不远了,再翻两座山,应该就到银溪县境内了。
龙虎山位于银溪县东北方向,咱们如果走快一点的话。
明天应该就可以到龙虎山脚下了。”
我伸手掐算了一下,明天刚好是九月初七。
天师大会则是九月初八举行。
桑爷这时间掐算的死死地,是早一天不到,晚一天不来。
不管怎么说,长途跋涉了半个月,总算是快到龙虎山了。
也不知道这次的天师大会,都会有什么人来参加。
龙虎山脚,鱼阳镇。
在经过两天的跋涉后,我和桑爷终于顺利抵达龙虎山脚下。
“总算是到了,再也不用日晒雨淋,喝风屙屁了。
今天谁也别拦着我,让我好好报复性消费一把。”
我掌心一翻,取出厚厚一沓子大团结。
“桑爷,反正师姑也不在,要不要我请你一条龙好好享受一下。”
桑爷挑了挑眉,露出一脸淡笑。
“我是没意见,可就怕有些人不同意。”
我面色一沉,将一沓子大团结在掌心拍的啪啪直响。
“咱又不是付不起钱,我看谁敢不同意。”
我话音才落,只觉得耳朵一阵生疼,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
“一条龙多没意思,要不要我给你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