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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芽,小花,青草地;

流水,越鱼,垂钓翁。

越是往南方走王弋就越能感受到春的语言,春天从不会对人诉说什么,她只会书写出自己那充满生机的独特印记。

是的,王弋出了邺城,而目的地则是陈留。他此行是为了赶赴之前和袁绍的约定,也是时候和袁绍谈谈了,要不然等袁绍成了皇帝,他真就没机会了。

王弋已经知道曹操对凉州下手了,其实中原的诸侯基本上都知道了,可没人愿意去管。有些人鞭长莫及,有些人事不关己,王弋则是没那个工夫。

他自己家里的破事儿一大堆,官制还在徐徐推进,现在正为推行兵部做前期铺垫。更别提那些在家里嗷嗷叫唤的瘾君子了,儿子浑身难受,老子就找王弋求药。

可是王弋有个屁药啊?张机是传染病和外科高手,对于那种成瘾的东西同样束手无策。华佗倒是懂,然而王弋一想到华佗就生气。

这老家伙说是去治疗瘟疫,治了一年人没了,也不知道蜀中到底是什么情况。让王弋有些担心的是,可别再因为他的原因让华老爷子折在益州。

王弋只是纯粹担心华佗,张机的外科能力并不比华佗弱,他的战地医院进展的也是有声有色。华佗的青囊书被世人传颂却没有留下文本真的太遗憾了,王弋不知道自己来的是哪一个狗屁世道,但他不想让后人抱有这种遗憾。

可他担心也只能白担心,华夏那么大,他派人去找也没个回复。

不过这一路上王弋倒是见到了许多,有衣衫褴褛的百姓,也有辛勤耕种的农夫。

说实话,兖州能够恢复得这么好是很难得的,袁涣证明了自己出众的能力。治理去年老天留下来的烂摊子很不容易,而且去年兖州打了那么久,河道反而不是优先级最高的民生事项,处理各处堆积成山的尸体才是大问题。

好在袁涣很给力,他凭借袁家的影响力筹集到一大笔钱,许诺每处理一具尸体百姓就会得到一些钱财,若是能够确认尸体的身份钱财加倍。而且他还实行了分批、分片、分村、分县的处理方式,一层层传达下去,不可以互相争抢也不可以置之不理。

袁涣还找来了自家族弟袁敏,负责梳理兖州的水道。袁敏是个行动派,他治水相当厉害。

勘察了地形之后袁敏决定建造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将阴沟水、鸿沟水等黄河支流的河水汇聚在一起,达到蓄洪的效果。这可不是他随便定的,水库的出口有三个,一个和济水相连,一个和汳水相连,一个和浪汤渠相连。在保证蓄水量的情况下尽量做到不给下游土地灌溉带来麻烦。

而且袁敏的计划非常巧妙,他蓄水池的基底就是高览曾经挖的那个。一旦蓄水池完成,平原郡就可以堵河堤了。

没错,到了现在平原依旧没有堵住河堤。没办法,决口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徐邈在任上的时候试过,按照现在的流量人工根本堵不住,只能等到干旱的时候才行。

王弋还特意去蓄水池的工地看了一眼,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领路的人竟然是袁滂。

袁滂这两年也是老态尽显,自从权力被袁绍收走后他就不在袁绍麾下任职了,早早回家颐养天年。袁涣上任后将陈国袁氏搬到了陈留,老司徒看到袁敏出仕就被委以重任,担心袁敏做不好,就向儿子要了个官过来盯着。

见到王弋后袁滂同样很差异,他每次错的话上一次两人相间还是在洛阳,当时他想干掉王弋来着。

“世事无常啊!”袁滂感叹一声,对王弋行了一礼,“王使君不可同日而语了,厉害,厉害啊!我们似乎都被骗了。”

“公熙公何出此言?”王弋没有受这一礼,侧身闪过笑道,“若是再有一次,公熙公还想要杀我吗?”

“哈哈……若是再有一次,我定保得王使君逃出生天!”

“不用如此,我也没受什么危险,不算是逃出生天。我出洛阳的时候其实很轻松,倒是你袁家那位着实危险得紧。只是不知道公熙公为何前倨后恭啊?”王弋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他对袁滂真没啥好感,要是没有袁滂支持,现在王弋说不定已经摁死袁绍了。

袁滂闻言却叹息道:“唉……早知是今日这般,还不如保住青州赠与王使君。”

袁滂的嘴角也扯出了一抹嘲讽,只是他嘲讽的不是王弋,也不是袁绍,而是他自己。

王弋见状一愣,脱口而出:“公熙公也担忧百姓?”

“百姓?哈哈哈……只有我家那个傻小子才会觉得百姓重要,我担忧他们做什么?唉……王使君,你可知世家的生存方式是什么?”

“请讲。”

“吸收、吞并,袁家完了!”袁滂的神色忽然暗淡下来:“世家是毒瘤,也是良药。不能一直吃,也不能一点都不吃。你很好,孟德也不错。可是本初啊……本初,他任用世家却不加以遏制,现在外敌环伺,世家自然拼尽全力相助,本初是尝到了甜头。可长此以往……唉……没有人主之姿,没有人主之命啊!”

“不,我却不这么看。”王弋否定了袁滂的想法,“我倒是觉得袁本初大有作为。青州已经被打烂了,他放弃的极为果断。豫州对他来说是重中之重,他拿下的也极为果断。这种果断不在于判断力而在于掌控力,世家在他手上翻不了什么风浪。也不瞒公熙公,袁本初乃是我心中最大的敌人!”

王弋并没有说假话,袁绍这几次决断给他带来了十足的危机感。人是会改变的,王弋上一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领袖,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学习委员。可这一世他不仅成为了一方诸侯,还很有可能问鼎天下。现在他真的不敢再逼袁绍了,万一袁绍进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那历史上汉末前二的主公很有可能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绝世才华。

这也是为什么王弋一定好和袁绍会面,原本做为筹码的袁尚已经被他扔了,可尽管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也要让袁绍暂时打消对他的敌意。

袁滂的神色则有些骇然,他从未想过那个一路从头败到尾的袁绍居然能得到这么高的平价。世家总是喜欢唯结果论,对比王弋来说袁绍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算了,不谈这些了。”王弋见袁滂神色恍然便主动岔开话题:“公熙公可愿意操劳些琐事?我现在求贤若渴,公熙公还是不要推辞为好。”

“嘶……”袁滂吸了口凉气,脱口而出,“王使君愿意辟我为官?”

“有什么不愿意的?大汉司徒,我求还来不及。”

“算啦,我还是不要用我那腐朽的思维干扰王使君了,我家那个傻小子不是已经在使君麾下了吗。”袁滂没有答应王弋的邀请,反而看向远方淡淡的说道,“老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王使君愿意将耀卿安排在老朽身边,老朽已经知足了。”

“真不考虑一下吗?”王弋的话语倒是十分诚挚。

没办法,家里有一群整天没事儿闲着搞事儿的老混蛋,总是想要颠覆一些东西在让他去背锅,王弋迫切需要一个年龄足够却名声强悍的老一辈人来镇住司马徽那几个不省心的老家伙。

只是眼下王弋却觉得袁滂没有说错,他早就没了当年在洛阳的那种锐气,只是个随波逐流的老人,而不是说一不二的司徒。

岁月不饶人,今日袁滂,何日又是他王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