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两人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一下,换上家居常穿的宽大袖袍,她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张守和看着空荡的一侧床铺,又想了想自己成婚后居住的书房,他果断选择有香香软软媳妇躺着的床。
男人蹑手蹑脚的躺在床上,两人近在咫尺,虽未有接触却也让张守和屏气敛息,心潮澎湃,他伸手探过去想要握住对方的手。
周冷睁开眼睛看他,张守和被看的脸上开始羞愧发红,自觉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凑上前钻进对方的怀里闷声说:“我困了,睡一会。”
“嗯。”
张守和似乎感觉到隔着衣服对方丝滑的皮肤和温热触感,他浑身紧绷,身体僵硬,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我媳妇一定和我一样已经心中有了感情,她这么害羞的人这么主动,一定是对我情根深种,这短短几个月的接触她被我吸引,现在喜欢了我,一定是这样。
张守和慢慢的环住对方,他咧着嘴无声的笑着,然后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温馨。
两人舟车劳顿,慢慢的沉睡过去。
周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很昏暗,她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头上响起
“嗯,有些饿了。”
“那你先起来吧,我们去后院吃饭,今天守义回来,是要大家聚一聚的。”
周冷慢慢起身,然后伸个懒腰。
张守和却是躺在那里原地不动。
周冷疑惑的小声询问:“不是要起来吗?”
“你先起来吧,我再躺一会。”
张守和说完还拉过被子盖过腰间。
周冷了然,没再说话,她下床打开电灯,打水简单整理自己又换上了三姑给做的唯一端庄的旗袍,换衣服也丝毫没有避讳。
张守和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再躺一会。
晚饭很丰盛,既是给小夫妻接风洗尘,又是给张守义压惊。
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哪怕大家因为花了一千大洋心里不舒服,此刻也都是笑意满满,只有张守义面上并不见高兴。
张守义看着大哥二哥和父亲谈着药材价格,患者奇病,看着三哥逗弄自家孩子丝毫无烦恼的样子,看着四哥眼神只瞄着四嫂一副羞涩的样子,她看着母亲和嫂子们大谈四嫂穿的北市新旗袍,他心里难过极了,这样的温馨能维持几时,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忧患意识!
当日晚间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小夫妻圆房了,折腾了半宿,早上本想睡懒觉却被告知了第二件大事,张守义留下书信带着自己的钱财离家出走了,信里没说具体去哪里,只说去海市闯一闯。
张家大房一脉全都无语,就怕过上一年半载又要让他们去花钱救人,这样再来一次他们真的要吐血。
常伺候在大太太身边的人来找小两口,说后院姥爷夫人吵着要分家。
张守和已经请假多日,今天要去上班,只得周冷一人到后院看看什么情况。
家里的男人们都出去工作,后院也只有张家姥爷和长子张守山,其余都是儿媳妇来充数。
大太太实在不想为张守义的行为再次买单,而且这么多年张老爷多睡在二太太处,张守义的事情像是导火索让大太太坚定分家产的决心。
周冷看着大太太吼吼吼,二太太嘤嘤嘤,张老爷气急拂袖背手踱步,大哥张守山支持分财产让话题终结。
周冷自然是站在大太太这面,所以当大太太说:“我们承担不起,难道再出事情还要老四媳妇去卖人情,吴家到时候怎么看我们家,老四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老四媳妇仁厚,这次陪着一起去受着白眼花着钱把人救了回来,再有下次,老四媳妇乐意,人家吴四太太都要骂人了。”
周冷面带委屈又似有感动的低下头。
二太太只顾着拿着手绢擦眼泪,可怜的样子惹人侧目。
张老爷也知道在这样下去伤了感情,老话说长者在,不分家,可如今这情况,他决定先分财产不分家。
张家几个晚辈其实都支持分家只因为他们各自的收入全都要上交,然后每个月领各自的月钱,明明已经割了辫子,却还是老旧的做派,如果分财产各小院的日子都会宽松些。
当日晚间,各小院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分财产也就正式开始。
女人们的嫁妆都是自己管的,现在分的是家产的三成,家产的七成还是张老爷管着,这三成按平日对家庭的贡献进行分配。
其实分了财产几乎等于分家,小院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只要无事不去后院。
张守和刚毕业工作,分到的不多,在他的观念里并没有媳妇管钱这个概念,虽然他告知了周冷钱放在了书柜的抽屉里,可那抽屉也上了锁。
周冷并没有说什么,她觉得这算是对方的婚前财产,但是自己要谋一份差事,当初陪嫁大多是物件,压箱底的钱却不多,婚后居于后院,也没赚钱。
一封亲笔信从县里寄出,到达北市吴凤月手里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吴凤月见侄女求她帮着在县里谋个工作,她看着信。还算满意的点头,若那丫头安心后院,那有些事她还要再思考思考。
一周后吴凤月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张家医馆,周冷半小时后给回了电话。
“三姑,您找我?”
“县里民政科缺个科员,明天你到县里直接找科长王城就行,别丢了我的脸。”
“我知道了三姑,谢谢。”
“嗯,干好了再说谢。”
电话里姑侄并未多说,张家的掌柜就在旁边。
周冷挂断电话和掌柜点头后就离开。
张守和觉得新时代女性走出家门是好的事情,对于媳妇要去县里工作非常支持,他也没觉得是因为他管着财政大权,媳妇才出去工作。
原身一个女孩独闯天下,她有勇气为了幸福冲破封建枷锁,所以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安于后宅,周冷经过大半年的时间了解了张家所有人和一些事,如今她要出去工作,看看这广阔的天地,也为未来可能的颠沛流离做一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