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异常吗?”
朱元璋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这就是我要问的问题,按照郭有志的说法,他在浙江布政使的手下,发现了一份空荡荡的公文。
朱棣的话戛然而止。
“空荡荡的公文?”朱元璋皱了皱眉。
朱标也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给郭有志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儿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不知这是何物!”
朱棣直截了当的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元璋吩咐王景弘:“把郭英叫来!”“把郭英叫来。”
在郭英气喘吁吁地赶到奉天大殿之时,朱元璋却是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知道那封信是空的吗?”
“空荡荡的文件?属下不知。郭英也是一头雾水。
“没听说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朱元璋没好气地说道。
郭英额头上冷汗直冒,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大家都不吭声,只是盯着郭英,弄得郭英更是心惊肉跳。
良久,郭英眼中精光一闪。
是。
“启禀皇上,属下虽不知无字之事,但属下记得,似乎与无字之事有关……”
“告诉我!”
“属下听说,因为每一次入京的赋税粮食,都会在途中损失不小,所以,赋税粮食的数目,和公文上的不一样。
“尤其是在那些偏僻之地,这样的差距就更大了,所以,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缴纳,他们经常会拿着一张纸到京,然后在缴纳的时候,再填上一个数字。
“这件事,会不会和那张空白的卷轴有关?”
郭英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他所知道的情况,这种事情,几乎算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要不是现在形势所迫,郭英也不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无缘无故的得罪了一群当地的官员。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朱元璋身为一国之君,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朱棣一听到郭英的话,脑子里原本就不多的东西,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
看来,这一年来,本该是洪武九年才会发生的事情,但到了如今,都快十一年了,这一次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朱棣立刻意识到了利用一纸公文来贪污腐败的法子。
如果有一位官员,从蜀中运来一万斤粮草,运回京城,那么,这一万斤粮草,就是他的了。
还有九万五。
这个时候,护卫官递上一张白纸,填写了八万石的粮草,然后将剩下的一万五石以极低的价格卖掉,将贪污的钱全部收了回来。
朱元璋、朱标等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一个巨大的腐败空间。
“郭英,这是家常便饭么?”朱元璋面色凝重地问着。
“对,对。”郭英老老实实回答,毕竟这件事跟他无关。
“这是老规矩了!”朱元璋冷冷的说道。
朱棣此时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不知道浙江布政使吴中起写的那份空白公文,会不会与这种“惯例”有关。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能够按照“惯例”得到一份空头支票的话,那么,根本就不需要空头支票了。
难道说,这些公文不是用来交税的?
“老四,你怎么了?”
朱棣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一幕被朱元璋看在眼里。
“我在纳闷,郭有志为何要将那张空荡荡的纸拿出来?”
此言一出,不仅郭英一脸懵逼,就连朱元璋、朱标等人也是一脸的皱眉。
毕竟,一张空白卷轴,说大不大,说小不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会对郭有志下狠手。
“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弄清楚!”朱元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朱棣。
“父皇放心,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朱棣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郭英站在一边,心中五味杂陈,暗自庆幸,幸亏不是他惹来的麻烦。
同时心中也有一丝酸意,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的亲兵都尉府处理的。
郭英走后,朱棣目光扫过奉天殿中的众多公公,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
“父皇,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一个秘密。”
朱棣的话戛然而止。
朱元璋挑了挑眉,冲着王景弘招了招手。
王景弘秒明白了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让离得远远的几个太监连忙退了下去。
“吱呀”一声,王景弘走到了最后,把大殿的门给关了起来。
“好了,你说吧!”朱元璋很想知道,朱棣这么严肃,到底要说什么。
“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密谋,想要谋害你!”
果不其然,朱棣的开场白给了朱元璋与朱标极大的震惊。
“老四,你不要胡说八道!”朱标生怕朱棣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毕竟朱棣年轻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还是大言不惭的那种。
“哥,我不是在开玩笑...”
朱棣便将郭有志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朱元璋以及朱标说了一遍。
秦浩东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朱元璋的脸都绿了,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对方肯定是针对自己而来。
朱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做?”
朱元璋脸色一沉,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们只需要暗中查一查就行了,现在还不能声张,嘿嘿,他们要杀我,我们就灭了他们满门!”
朱棣对朱元璋的说法深以为然,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与其费这么大的劲去探查,不如把这条毒蛇给引出来......
商讨完毕,朱棣才急急忙忙的赶回燕王府。
好不容易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新衣服,朱棣才去找徐妙云。
徐妙云一看到朱棣,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朱棣连忙上去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把她从悲伤变成了喜悦。
朱棣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把此行的见闻都跟她说了一遍,徐妙云则是时不时的问上几句。
时不时就会说上两句,说上两句,说上两句,倒是把朱棣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