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愤怒的转身，纷纷瞪着躺在地上的王丽丽，哪怕只能看到个身形，他们眼里的恨也没有减少。
都怪那个死女人。
楼道里很安静，即使夏语是用平常的语气说的话，隔着很远的王丽丽也听到了。
她一边笑一边吐血，眼里的光，逐渐变得暗淡“夏语，凭什么？凭什么你每一次都能躲过去？凭什么你说变就变？你就应该像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就应该巴结着我才对，你凭什么变得耀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都不死？明明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明明你就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
王丽丽的话，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知道她刚说话了，她嘴里吐出来的鲜血，呛的她不停的咳嗽，身体也跟着颤抖，痉挛。
不一会儿，就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有那偶尔动一下的眸子，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夏语不在乎王丽丽到底怎么样了，她正在严阵以待地盯着前面的那些流民，防止他们突然扑上来。
可能是她刚才的话起作用了，那些流民越来越愤怒，但却不是对她的，而是对王丽丽的。
终于，有人站起来，朝着后面的王丽丽走去“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因为她，大哥才会死，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对，为大哥报仇，先杀了她，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走，去报仇。”
夏语挑眉，看样子，这些人也没放弃她，不过是把她和王丽丽排了个顺序，她放在了后头而已。
亲眼盯着流民离开，夏语才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回头往大林几人的方向走去，不过还是尽可能的远离他们。
“夏语，你没事吧？”看到她过来，大林忍不住问了一句，好歹也是熟人了。
夏语摇头“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家属院有老人生病发烧了，我们过来找药。”金哥小声回答。
夏语想了想，拉开背包，借着背包的遮掩，取出两盒退烧药扔过去“这是我找到的，作为谢礼。”
感谢他们没有趁人之危，和流民合起伙来将她包围，也免了她暴露空间的危险。
大林很激动，饿虎扑食一般将两盒退烧药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哪怕是光线不好，夏语也看得清清楚楚。
“谢谢，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退烧药，都打算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了，真的太感谢了。”大林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都快要绝望了，一个晚上，跑了四家医院，都没找到一盒退烧药，只找到了几盒胃药，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夏语竟然找到了，还好心得给他们送了两盒。
太好了。
夏语拉好背包“我也只找到这几盒，我家里也有人生病了，只能给你们这么多，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夏语就贴着墙溜过去楼梯那里，始终正面对着金哥等人，等到下了一层楼后，才拔腿狂奔。
等她跑出医院，三拐两拐出现在另外一条街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回首去看身后的那栋楼。
她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差点腿软的一屁股坐下去。
她找了个角落，再三确认附近没人后才闪身进了空间，进去后，她就直接坐在了黑土地边上。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狼狈？”灵灵飞过来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夏语这么狼狈，满脸的血渍都干了，衣服也变得脏污。
“碰到几个难缠的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进来歇会儿。”她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幸好还有个空间在，不然就她现在这样的状态，在外面行走会很危险。
她脱了厚重的棉服，打了水洗刷一番，才找了一瓶雪碧，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又拖出来个塑料凳子，放松的坐下来。
先休息会儿，等到大林他们离开，她再回去，要是能遇上那几个漏网之鱼，就把他们彻底结果了。
要是他们离开了，她就回家。
吃饱喝足，又闭眼眯了半个小时，夏语才穿上棉衣，戴上帽子手套还有口罩，出了空间。
她悄悄地靠近医院，在门口找了个隐蔽的小角落藏了起来，观察着楼里面。
里面，安静的很，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有人，这才悄悄地摸进去，小心又小心的爬楼。
一层又一层，她找遍了所有楼层，不仅金哥他们，还有那些流民以及王丽丽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尸体，被扒的光溜溜的躺在那里。
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她叹了口气，看来那些流民运气太好，竟然已经离开了。
只能先这样了。
她又小心的下楼，最后绕着这栋楼转了一圈，在后面的草地上，看到了王丽丽的尸体。
她应该是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头先着地，脑袋底下有一团血，已经被冻住了。
她看着那了无生气的人，心里有些轻松，又有些复杂，还有一点点的苦涩。
她最后看王丽丽一眼，转身离开，王丽丽，我们扯平了，上一次是你抛弃了我，这一次，换我抛弃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夏语开着车，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辰光小区，她在外面就将车收进了空间，又换了身干净的棉衣，这才步行回家。
26楼很安静，也很平静，对面也静悄悄的。
她打开门，家里也静悄悄的，她换鞋后就去了奶奶的房间，看她睡得还算安稳，就准备离开。
“小语？你怎么还没睡？”她刚转身，奶奶那还有些迷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又回头看着奶奶“我来看看你，就回去睡了。”
“你出去了？”奶奶盯着夏语的头发，上面似乎粘着一块泥一样的东西，离得有些远，她眼神不太好，看不太清。
夏语伸手摸摸头发“嗯，出去了一趟，找了几瓶药，你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奶奶点头“早些睡，明天我给你做蔬菜饼。”
夏语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按时起来。”
看夏语关上门出去了，奶奶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叹口气，心事重重的躺下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