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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丰看着陈医官将老师左右掰扯,觉得还挺有趣的,只是这真能治病?

“您再试试左右翻转侧躺晕不晕。”

李夫子听了,小心翼翼地翻转,生怕又有天旋地转、大厦将倾的感觉。

“咦,真好了,我不晕了。”

李夫子惊喜得不行,恨不能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但身子骨没那么灵活,而且想到了陈医官说的动作需得轻,否则又要复发了。

许行丰没想到这简简单单奇形怪状的动作,居然真有奇效,还真是奇妙。

“陈医官,你可真是妙手回春,让我长了见识了。”

“大人谬赞,术业有专攻罢了。”

“陈医官过谦了,这是诊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莫要推辞。”

“行丰,这怎么使得,你能为我请来陈医官,当夫子的我已经很是感激了,哪里能再让你为我出诊金。”

“夫子言重了,这陈医官是学生请来的,自然诊金也该学生出,这才叫有始有终。”

李夫子和陈医官都被许行丰这有始有终的歪理给说笑了。

“行,那我就领受了这份情,不过就这一次,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夫子身体康健,学生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陈夫子瞧着许行丰在长辈师者面前讨趣贴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诊金~”

“陈医官莫要推辞,这几年都劳烦你跑路了,你的这份情我记着呢。”

“大人这话实在让下官羞愧,哪次我看诊,您没给丰厚的银子,下官要是多几个您这样大方的主顾,早就发财了。”

“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你以后有困难的地方,只要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那下官就腆受了您这恩情了。”

“你们二人莫要谢来谢去了,不过陈医官,我确实要谢您,要不是你,我只怕真活不下去了。”

“李老爷言重了,您这病其实并不难治,但有些大夫见得少,所以才无法对症下药。”

“不管如何还是谢谢您,让我早些从病痛中活了回来,陈医官,您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不了,许大人是知道的,现在还是当值时间,看病属于我分内之事,但吃饭就不妥了。”

许行丰听到这话也没强求,说起来这规矩还是他立的,确实留下来吃饭不妥。

“那我让王熹送你,在这再告声多些。”

“大人客气,那就麻烦王管家了。”

陈医官走后,许行丰这才扶着老师起身。

“走吧,去前厅坐,我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夫人,那您将盒子带上。”

三人来到前厅,正巧李询也在,四人分坐。

“夫子,原本行丰同我说是想年前来给您送年礼的,但没想到您身体抱恙,所以这次来就将原本的年礼带来了,想来您用得上。”

徐云容将装人参的盒子放在李夫子右侧桌上。

“你们二人能来瞧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何况还带来了陈医官将我这病看好了,便是最好的礼了,哪里还需要再带什么年礼来,这老夫是万万不能收了。

否则老夫岂不是成了装不满的罐子,太贪心了。”

“夫子,您就收下吧,不然行丰他又该挂念了。”

“对呀,夫子,这盒子里装的是山上的野人参,是当初我担任晋府知府时,从当地人手中得的,我爷爷奶奶吃着感觉效果就挺不错,人明显精神了许多。”

李夫子听到是人参,知道金贵,更不肯收了。

“你虽是为官时得的,但我知你脾性,必定是规规矩矩用银子买来的,这人参,尤其是山上的野人参,金贵无比,我哪里能受这么重的礼。”

“夫子,我明年便要去京城了,以后回来只怕是难,您就将这人参收下,就当是为了安我的心,成不成?”

许行丰这话说得诚恳,李夫子心中更是感动,他就没见过这样知恩图报的孩子。

“这是多少年的人参?太贵重了可不行,或者我给你银子,行不行?”

说着李夫子便将盒子打开了。

“不成不成,这几根人参,年份绝对不浅,尤其是这两根,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许行丰也知瞒不住,便坦诚的说的。

“这两根都是五十多年的,另外五根年份浅些。

贵重,弟子不否认,只是在弟子心中,夫子您更贵重,所以您就收下吧。”

李夫子听到两根人参是五十多年的,心中骇然。

“行丰,你应该知当初询儿得你教导,得中秀才,便是完全还了我当初于你的启蒙之恩,甚至远超了。

这人参,你让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收下,只怕收了我晚上是觉都睡不着了。”

“夫子,不是恩情的事,而是在弟子眼里,您早已是可亲可敬的长辈,我做的不过是孝敬长辈的事罢了,所以您就收下吧,不然我该睡不着了。”

“对呀,夫子,您收下吧,这是我们两个晚辈的心意,只要您身体好,我们便欢喜得紧。”

李夫子看了看许行丰,又看了看徐云容,见二人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最后还是收下了。

“罢了,我说不过你们,而且我老头子也是惜命,这人参救命的东西,我就腆着脸收下了,不过年礼什么的你们就别送了,我真是没脸收了。”

见李夫子收下,许行丰和徐云容高兴得不行,现在他说什么,二人都能答应。

“询儿,你过来。”

李询坐在最下首,刚刚心里正感叹许行丰仁义无双呢,就冷不丁听到自己爷爷唤自己,连忙回过神走到自己爷爷下首。

“行丰,当初你于询儿其实有半师之谊,也是多亏了你,他才能得中秀才,但当时你在京中,否则他该给你行叩谢礼的,今日你在这,便让他给你补上吧。

当然,询儿愚钝,也仅仅是半师之谊,师徒便算不得了。”

许行丰知道李夫子的意思,心中也不得不庆幸自己遇到的都是明智的师长。

“老师您言重了,我不过是解答了些问题罢了。”

“行丰,无论如何说,这叩谢礼要的。”

李询听到自己爷爷这么说,连忙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许行丰见此,也只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