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许行丰觉得这人怎么说话都不说全乎的,不知道当医生的,这样很吓人吗?
府属医官显然也看出来许行丰要暴走了,不敢再歇气停顿,一口气将剩下的给说完了。
“就是老太爷这个病,是寒不得的,饮食上也要注意,像冬日马上来了,是这肺病最难熬的时候,一定要仔细了。”
许行丰听到这话,心稍微放下来了些,自家不差银子,仔细照顾不是难事,就怕没得治才吓人。
“还麻烦你将这病的禁忌都写下来,我们也好注意。”
“不麻烦。”
“这病可能食补?”
许行丰想着是药三分毒,总不能天天喝药,吃辅助对症的食物或许更好。
医官听着这话一顿,惊讶于许行丰的仔细,他刚刚都没往这方面想。
“有的有的,待会下官一并写下来。”
“有劳了。”
医官将注意事项同食补的吃食写好后,许行丰让王熹给了厚厚的诊金,然后又让王熹将其送回。
“大爷爷,您别省,到时冬日里的银丝碳我会买好差人送来的,至于这食谱,您让家里仔细对着做,您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身体。”
叮嘱好后,许老头和许行丰才离开。
“你大爷爷这场病,可是把我们吓坏了,幸好你给请来了医官,否则可真完了。”
“爷爷你盯着大爷爷些,一定要他仔细注意病情,可不能省东西。”
“你就放心吧,我以后就经常去陪着你大爷爷聊天,绝对不让他出事。”
二人回到家里,王氏她们都还在等着。
“怎么样,大哥的病。”
“哈哈,那医官说能治,不过就是以后都得养着。”
王氏她们听着这话都高兴得不行。
“那就好,今日真是一整天都是好消息,丰儿不用走了,还升了官,大伯哥的病也有得治了,这是天色已经晚了,否则呀,真该吃些好的庆祝庆祝才是。”
“奶奶做了红烧肉吧,我都闻到味了,怎么不算好的呢。”
许行丰这话可是将王氏哄得欢喜得不行。
“还是我乖孙会说话,不像某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下午吓我。”
许老头听着这话,心虚地躲开眼神。
许行丰几人瞧着两个老人的互动,都憋笑憋得难受。
最后还是许老头自己努力转移了话题。
“丰儿,你姑父得了举人的流水席摆在七日后,你到时别忘了,记得参加。”
是的,王思墨考了整整十五年,终于得以得中举人,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思墨中举,我自然是要相贺的。”
“嗯,你小姑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吃些苦也是应该的,不然不晓事。”
“你这老头子,不知是谁以前晚上愁得睡不着。”
。。。
许行丰听着爷爷奶奶的话,心中一时有所感触,以前常听儿活一百,母常忧九十九。
但那时不懂,而现在自己有了孩儿,许行丰才真正有所体会。
当初小姑莽撞,只怕爷爷奶奶不知暗地里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不过幸好结局还算是好的,爷爷奶奶也能安心了。
第二日由于封府事繁,而且还要接手晋府,许行丰只得赶回封府。
“王熹,你去晋府将这封信送到府衙。”
有了来封府接任的经验,许行丰可不想再给自己找活干,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了晋府知府轻快。
许行丰相信那晋府知府看到信,是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的。
许行丰品着茶,好不惬意,好似这不是府堂,而是哪个茶楼般。
而晋府府衙这边,郑知府双手紧攥,仔细瞧便能发现其中捏有纸团。
师爷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多发一言,生怕惹了上头知府火气。
“这许行丰好得很呀,就他清高。”
“大人息怒,只是这信,咋们~”
砰的一声,师爷吓得退了两步,低头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盏,心中惊跳。
“这许行丰好得很,他最好是真清高,否则被本官抓到了把柄,有他好看的。”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这世上哪有不重欲之人,这许行丰道貌岸然得很。”
师爷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不停吐槽,人家三元及第的状元,现在又升为正五品,还有个吏部尚书的老师,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官就不信他能一直得意,罢了,本官有的是耐心,你去让他们将账平了。”
“是,卑职这就让他们去办,一定不会让您兜里银子变少。”
听到这话,郑知府才脸色缓和了些。
“去吧。”
由于许行丰这封信,晋府的上下大小官员可谓是焦头烂额。
不过这些都不在许行丰关心范围内,反正他十月二十一去接任一个没有烂摊子的位置就行了。
十月初五这日,王思墨家摆流水席,许家一家子作为王思墨的岳家自然是到得早。
“思墨,恭喜呀。”
“行丰,你能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很欢喜。
对了,张子轩也得中了,待会他来了应该都会请你。”
许行丰听到张子轩这个名字,恍若隔世。
府学的经历仿佛还在昨日,但仔细算来,却原来已经过了快十年了,又遥远得很。
“另外,行丰,我想求你一件事。”
许行丰看着王思墨为难的神色,似乎难以启齿。
“我们都是二十年的挚友了,你还在辈分上占了我便宜,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王思墨听着这话,更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开这个口了。
这些年,都是许行丰相帮他,再开口实在是羞愧。
但他又不想一辈子都做个教书先生,而且他还有妻子和儿女,他想搏上一搏。
“行丰,你觉得我能力如何。”
许行丰听着这话,感觉奇奇怪怪的。
“你别这样打量我,实话实说便可,我受得住打击的。”
“你这话说的,好似你在我这很差劲似的,我可不背这个锅,可别想栽赃。”
“说正事呢。”
“真想听?”
“真想听。”
“学问不错,不然也不会此次中榜。”
“你明知我不是问你这个。”
许行丰瞧着王思墨一脸气急的模样,总算没了一开始的愧色,这才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