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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今天刮的是南风,许行丰号房正好坐北朝南,所以雨哗哗地飘了进来。

而许行丰的对面那排号房,是坐南朝北,正好避风,雨是半点也没飘进去。

所以也就是说受灾的也就他这个方位朝向的。

这两天答题,压根没想到这个,也没注意看对面,只觉得老天不作美,也没想其他的。

而现在这一瞧,对面的半点没受影响,安然地在答题,许行丰瞬间感觉自己好倒霉,刚受的罪都是多受了的。

不过幸好策问题目顺利答完了,不然真的要是因为这天气原因影响了成绩,许行丰真要气死了。

这样想来自己倒是不幸中的幸运了,再想想自己这个方位的都受了灾,也不算只有自己一个倒霉,这样想来,心情好了些。

在许行丰的抑郁同自我治愈中,铜锣声混杂在雨声中响了起来。

衙役穿着雨衣打着雨伞收的各考生的油布袋,许行丰还不放心,稍微抻着头,瞧见收自己答卷的衙役进了前面考官那边,没有再淋雨的可能,这才安心。

答卷交了上去,考官们确定没有遗漏,才宣布可以在贡院中活动。

这么大的雨,也没浇灭考生们的激情,在小小的号房里又被拘了三日,好不容易能活动了,可不得珍惜。

许行丰也不例外,他自然是去找萧沐的,毕竟也就这一个认识的。

许行丰没到萧沐的号房便同萧沐碰上了,二人找了个稍微避雨的地方相对站着说话。

“你位置什么朝向的?”

许行丰只知道萧沐的座位号,但没有过去瞧过,加之会试人多,不是简单的回字形,所以许行丰也不知道萧沐座位具体是什么朝向。

“怎么了?坐南朝北吧,应该没错。”

“你就说雨有飘进号房没?”

“没有呀。”

“那就对的。”

许行丰听到这,心里宽慰了些,自己同萧沐总算有个幸运的,这样一正一负,就算抵消了,没亏。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座位坐北朝南,这南风刮的,最后一题,我都是撑着伞,防止雨飘进来,才把答卷答完的。”

显然萧沐这个不用操心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听到许行丰这样说,难得的在除了许清甯的事上表情失控了一下。

“难怪我下午距离交卷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瞧见我对面的考生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那雨又大,雾蒙蒙的,我也瞧不真切,只以为他们被题目难到了,都没想到这个上面去。”

“可不是被难到了,你是不知道,我今早就把最后一题在草稿纸上构思出来了,就等雨停,结果你看到了的。

我后面实在没办法,也幸好我决定的早,吃完午食就开始一只手撑伞,一只手答题,否则我估计最后一题得空着交上去。

我到现在手都有些酸,当时可是整整举了接近两个时辰的伞。”

萧沐没想到这样曲折,他将自己置身在许行丰的情形下,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得同样好,不由得有些佩服。

“看来这场雨应该刷下去了不少考生。”

“你这样分析起来,必然是的。”

“但是我就怕接下来还有雨,那我这只怕还有得受的。”

萧沐听到许行丰这话,也只能安慰,但后面三天到底会不会还下大雨刮大风,还真不好说。

许行丰是真愁,再来次今日这样的,不说手疼不疼,只怕很难再这般幸运的答卷最终不受影响。

“行丰,你最后一题答的什么?”

萧沐本来知道不该问的,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他也在杨大人手底同许行丰一起学了接近两年,自然不可能如同当初一般毫无政治敏感度地单纯觉得这是主考官给你送分。

萧沐也分析到了十有八九,官家是要亲自阅卷的,也猜到了这是官家不可言说的敏感方面,甚至也想到了景王同端王。

许行丰看着外面风雨如磐,仅隔自己同萧沐不过一丈的一群人的交谈声,他们也听不真切,便轻声答了萧沐这问话。

“削藩。”

萧沐神色自若,显然是料到了许行丰的回答。

“你也是?”

“嗯。”

许行丰也不觉得奇怪,想来这次想到这点的人应该不算少,但想到了,只是第一步,答好,才是最终决定因素。

不过能推敲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是官家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究竟是不是他们多想了,那就得官家来说了。

贡院里不是谈这个场所,许行丰同萧沐二人点到为止,没再深入这个话题,反而是谈起天气来了。

说了一会子话,到了晚食时间,考生便都自觉回了座位。

许行丰这晚没有答题的压力,而且刚交了一份自认为很满意的答卷上去,所以睡得很香甜。

初晨,雨停了,许行丰赶紧解决了早食,然后便开始做刚刚抄下来的律法题。

会试律法题六道全部都是破案同判案相结合,难度大,且做答耗费时间。

但是许行丰在律法一科一向优秀,而且有老师指导,自然是如鱼得水。

许行丰刚抄的时候居然还发现其中有一道题是大理寺卷宗里面的案子改编的。

这不可谓不惊喜,许行丰再次感谢自己老师,策问砸中了一道,这律法还遇到了一道。

许行丰索性便先将那题给做答了,连草稿都不用了,直接便答题,仅用了一个时辰。

这还是因为又要写破案,又要写判案,步骤繁琐,否则时间还要少些。

写完这一题,许行丰又转而从第一题开始老老实实看题审题。

不得不说有个曾经当大理寺少卿的老师,真的在律法一科占了极大的便宜,许行丰基本看每道题,都能看到老师给自己看的案例的影子。

所以许行丰第一日便趁着没下大雨,基本笔不停歇地答完了三题。

这算是大大缓解了许行丰后两天的压力。

吃过晚食,许行丰没有如往常一般去睡觉,而是接着看剩下来的三题。

许行丰吸取了策问一科的教训,他瞧着这天气实在捉摸不定,万一后面两天连着下大雨可怎么办,他得最大力度地节约时间。

因此许行丰一直忙到了子时,将剩下来的三题都在草稿纸上完成了初稿。

后面两日润色一番便可以誊写到答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