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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食,许行丰瞧着外面风雨交加,只得赶紧睡觉,既然答卷不了,那只能好好休息了。

睡到半夜,不知是几更,许行丰脖子酸疼醒的,发现外面雨小了许多,风也停了。

许行丰基本没带犹豫,便起了身,会试给了九根蜡烛,算起来正好每天一根,许行丰将桌子擦干,稍微等了会,确定干透了,便取出蜡烛点燃。

这还是许行丰在这用的第一根蜡烛,蜡烛的光不算强,许行丰索性又点了一根,一共两根,总算亮堂了许多。

许行丰取出答卷纸来,仅拿了一张,毕竟蜡烛可能倒,万一真发生了意外,也不过是浪费一张纸的事,还有得救。

由于下午许行丰便在脑海里将第五题捋顺了,这誊写的活,还是很简单的。

许行丰将答卷纸用镇纸压住,略一斟酌便开始了,由于晚上光线不好,许行丰不敢图快,花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将第五题给答好。

许行丰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这才将其放进油布袋里。

天公还算作美,这一个时辰都保持小雨,不然许行丰只怕也是白忙活一场。

许行丰瞧着天色还暗得很,想来自己刚刚起来的时候估计还没转钟,现在应该还有好几个时辰好睡。

许行丰想着就剩策问第六题了,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怎么的应该都够了,便裹紧了身上的皮毛,身心放松地快速地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许行丰是被铜锣声给喊醒的,不然估计还能睡上一个时辰。

许行丰瞧着外面又变大了的雨,自己昨晚居然半点都没发现,看来真是睡沉了。

幸好昨晚起来把第五题给答了,不然今天还真是急人。

许行丰不紧不慢地瞧了草稿纸上策问第六题题目。

其实前两日抄题目时,由于是最后一题,许行丰还是记忆比较深刻的,加之这题他还真不能不深刻。

因为这一题是个开放性题目,题目是让考生自己随意写一篇策论,但要求与前几题不重叠。

这题按道理简单,毕竟每个来应试的考生做过的策问题,不说一万,也至少八千的。

直接选择自己写得好的或者背过的自己老师或者夫子做的最佳的策论,那都是好的策论。

但问题就在这,真的就这么简单吗,这可是会试。

反正许行丰不信,要是真这么简单,前面几道题能那么坑死个人?

何况这还是策问最后一题,按道理是压轴的,只会比前面几题更难。

许行丰瞧着这所谓的开放题,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次的会试卷子极有可能不仅仅是礼部官员批卷,官家可能会亲自过目。

许行丰会这么想还真不是凭空臆想,而是有理有据的。

首先这是官家登基以来第一届会试,还是官家特赐增设的恩科,于情于理,官家对此次会试关注度都极高。

其次这次的策问题,算是官家疑问所在,他既然将其纳为此次考题,必定是为了寻求良策,而不仅仅是评个高低。

因此,官家才有可能亲自阅卷。

许行丰想通这一关窍后,后面思绪便都通了。

既然官家要过目的,那最后一题便要写在官家心坎上。

前面几道策问题已经算是展露了官家心思,那这最后一题的策论也应该同前面几题相似才是。

现在已经有了防灾、教育、交通、军事、科举制度了,那接下来该是哪个板块呢?

这思路有了,但这板块究竟写哪个方面还真是难以抉择。

许行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端王同景王。

这个想法可把许行丰自己吓了一跳,眼皮都直抽抽,面部都带动了。

真不怪他这样想,这无题胜有题,既然没有直接指定题目,首先说明官家心思深不可测,其次说明这题还真不好明明白白写出来,怕引起动荡。

这样的可不就让许行丰想到了同官家当初夺嫡的端王同景王。

看来这是官家的心病呀,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何况这是皇权,掌握生杀,至高无上,无人之巅。

没有到过那处风景还好,到了,又怎么舍得失去呢。

当初虽然先帝确实留有圣旨,要求端王同景王十年不得回京,但是这十年可是变数很大。

官家应该最讨厌的便是变数,因为无法掌握,他应该喜欢所有的事物都捏于掌中。

而且所有人都认为端王同景王,当初是被迫推上了夺嫡之战,其实二人都是闲云野鹤之人。

但这是不是又是众人的惯性思维呢,真的是被迫的吗,可能初始是,但手中握有过权力,甚至距离那位置仅一步之遥,真的能保持初心吗,只怕是难吧。

虽然这念头可怕,但许行丰还是觉得自己真相了。

只是。。。自己真的要写这个吗?

这阅卷的首先便是礼部官员,许行丰记得老师说当初虽然六皇子是下派到礼部为官,但礼部可是有不少官员支持五皇子。

说不得就有当初支持五皇子的礼部官员作为了此次会试考官,那他看到自己这答卷,到时候该如何作想?

还有要是自己猜错了,写了上去,让官家瞧见了,自己又是什么后果下场?

许行丰不得不想明白这些问题,放在之前的乡试同会试中,答得再不对,最多也就落第,但这会试可不同,脑袋搬家,许行丰觉得也是有几分可能的。

许行丰可不想感受这种可能,凡事三思而后行总是没错的。

许行丰瞧着着自己对面那群考生,一个个穿着不凡,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正奋笔疾书,也有愁眉苦脸的。

自己难道甘心一直屈居人下吗,心底无数个声音都在告诉他不甘心。

是了,他一直知道的,总不甘心的,不然乡试那回策问最后一题,他也不会那样做答,从而得了解元。

但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走钢丝不可行,但保守当缩头乌龟更不行。

许行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分析起脑袋稳妥与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