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站在路边,打量着对面的水果摊。
他不理解张记为什么不住在酒店,而是选择临时旅馆。
虽然包下了整个旅馆,但旅馆怎么可以和酒店相比,完全没有必要将就自己。
来到蒙巴萨,张记的动作很频繁,天天和不认识的人见面,但没有一个人答应张记,选择和张记合作。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徐海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对方纠缠。
他们有人有枪,背后还有支持,不至于低声下气的求人。
赚钱的项目在手里,放出去风声,会有很多人主动找上门合作。
他的想法是他的想法,不是张记的想法。
不理解张记的做法,他也只能将想法关在他的脑子里,不能用嘴巴说出来。
看到沈俊下楼,徐海起身站起来。
走到徐海身边,沈俊打量着一圈周围环境。
几天时间在蒙巴萨行动,肯定被蒙巴萨各方势力看在眼睛里。
他们在监视着别人,别人也在监视着他们。
没有暴露目的,没有拿出输油管道建设项目,所有人都还在猜测张记是何方神圣。
“没有发现异样?”
“一切正常。”
沈俊点点头,再次看一眼周围,提醒徐海注意,不要掉以轻心。
看着沈俊回到二楼,徐海脑袋有点晕。
沈俊是多么无聊,下楼问他有没有情况,然后在上楼。
身上有对讲机,有事对讲机呼叫一下,根本不需要下楼特意问。
在沈俊下楼的时候,旅店后门打开,两个穿着雨衣的人从后门走进旅店。
厉东来看到来人,示意雇佣兵搜身。
外貌特征和暗号对得上,但来人身份并不能百分百确定,还是要检查身上是否携带武器。
带着两人来到旅店三楼,敲敲门,等待可以进去的声音。
听到张记声音,厉东来打开门,示意两人进去。
房间狭小而闷热,两人脱掉雨衣,露出真面容。
张记站在窗户前,靠着窗台,打量着两人。
乔力、张伟看向张记,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隐藏在对面的狙击手。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他们两人想要对张记不利,第一时间就被会狙击手锁定。
“见一面而已,至于安排狙击手。”
“是你叫我们过来,不用这么大阵势招呼。”
微微一笑,张记解释道。“是我叫你们来的,但我也不能保证你们没有被渗透。”
“撤离一号安全屋说明内部有鬼,在没有找到内鬼之前,我可不敢冒险。”
“就算是找到内鬼,谁又能保证不是鬼的人不会变成内鬼。”
乔力撇撇嘴,没有反驳张记。
内鬼的事一直在进行,除了主动跳出来的基普阿图姆,他们还没有找到内鬼。
张伟指了指脑袋,说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这里记得很多东西。”
雷声响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大雨。
转身看着窗外的大雨,张记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截然相反。
主动暴露他的存在,一直吃着闭门羹,也成功让所有人知道他。
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第二步计划即将进行。
拒绝和潘泽见面,张记还不想和潘泽见面。
非政府身份更适合他的行为,若是和潘泽见面,不利于他的第二步计划。
即使所有人知道做生意必须和政府有关系,但他不去大使馆,蒙巴萨黑帮和商人才会认为他是可交之人。
“阿利阿瓦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需要过多话语,一个问题的答案就能解决他所有的疑问。
一直没有拜访阿利阿瓦梓,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已经出现,到了要见阿利阿瓦梓的时机,他必须先了解阿利阿瓦梓。
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了解阿利阿瓦梓,他必须见一见在蒙巴萨的情报人员。
没有人比情报员更了解阿利阿瓦梓,毕竟他是重点监视的人员之一,乔力、张伟一定有很多阿利阿瓦梓的信息。
张伟慢条斯理的介绍阿利阿瓦梓,将他们这些年收集的信息说出来。
阿利阿瓦梓很复杂,背景复杂,性格复杂,人际脉络关系同样复杂。
听着张伟介绍阿利阿瓦梓,张记默默的记着。
信息不需要背诵,知道就可以。
整整一个小时说完阿利阿瓦梓,张伟感觉嘴巴干。
看着沉思的张记,张伟没有打搅张记思考。
一系列的信息很多,真正有用的只有几条。
“如果我主动上门拜访阿利阿瓦梓,按照他的行为方式,一定会拒绝我。”
“我在蒙巴萨活动了三天,风声早已吹进阿利阿瓦梓耳朵里,他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资料摆在他的桌子上,他还是会拒绝我?”
张伟想了想,认为阿利阿瓦梓根本不会见张记。
张记来路不明,而且表明了要插手蒙巴萨港口,想要打破蒙巴萨港口被垄断局面。
这是挖阿利阿瓦梓的墙角,试问阿利阿瓦梓怎么会见他的敌人。
或许阿利阿瓦梓正在密谋怎么做掉张记,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张记消失。
蒙巴萨是阿利阿瓦梓的国度,在这里他有太多办法让人消失。
张记身边有保镖,可保镖不是万能的,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我不理解你的行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你了,其他方面也不能提供帮助。”
“如果你想要打破局面,必须从外部找借力点,然后才能进入到他们内部。”
大雨来的快去的慢,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打开窗户,眺望着远处的彩虹,张记的心情和外面的彩虹一般。
猜测着阿利阿瓦梓的心情,张记猜测阿利阿瓦梓一定很郁闷,看不懂他的行动。
他原本计划是直接找上阿利阿瓦梓合作,直接而简单,直接和阿利阿瓦梓见面。
临时改变他的决定,先进入到阿利阿瓦梓视线,先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中,然后再去找阿利阿瓦梓合作。
谁都有逆反心理,阿利阿瓦梓同样有。
反其道而行之,反正受委屈的是他,最后低头的还是他。
“潘泽、穆雨什么情况,有没有联系你们?”
“我看他们在和蒙巴萨政府交涉,交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结果。”
“现在和蒙巴萨政府交涉有什么意义,难道蒙巴萨政府能解决现在的难题?”
潘泽、穆雨的行为没有错,有事必须和当地政府交涉,通过政府管控当地,解决问题。
和政府交涉的难题就是政府对当地管控力度太低,无法强有力约束当地,也无法快速惩治罪犯。
蒙巴萨黑帮根深蒂固,几个黑帮和政府高官、外国集团有关系,想要动他们,就必须面对高层的压力。
被束缚手脚的政府,无法发挥政府职能。
铁路建设的难题是安全,而警察、军方同时抽调人员维护安全,还是不被黑帮放在眼里。
“你也在蒙巴萨,了解蒙巴萨的情况。”
“和政府交涉是正常手段,至少明面上必须通过政府行为解决问题。”
“若是私下动手以暴制暴,这会影响国家信誉,甚至会留下把柄,被西方国家拿来大肆宣扬。”
“舆论的双标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们在这方面还是吃亏。”
舆论限制了手脚,却没有限制对方的手脚。
被限制的手脚走路,自然追赶不上没有被限制手脚的人。
雇佣兵只能用来维护安全,不能用来以暴制暴。
蒙巴萨的事需要蒙巴萨的人解决,他要尽快见到阿利阿瓦梓,然后和阿利阿瓦梓合作。
诸多证据表明,阿利阿瓦梓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只有搞定阿利阿瓦梓,才能解除安全危机,才能安稳建设铁路,安稳的铺设输油管道。
但这个仇恨不能忘记,阿利阿瓦梓犯的错必须记住。
合适的时机,阿利阿瓦梓也要为他的错误买单,承受他应该承受的反噬。
敲门声响起,厉东来提着黑袋子走进房间,将黑袋子放在乔力、张伟脚下。
看着黑色袋子,两人同时看向张记。
“袋子里有50万美金,我需要你们发展情报员,掌控蒙巴萨所有情报。”
“我会给你们几个重点监视对象,严密的监视他们,我需要他们的动态信息。”
“钱不够了给我说,我会为你们提供现金。”
“寻笠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你们可以向她求证。”
乔力、张伟对视一眼,他们到旅馆见张记是寻笠同知,张记的行为应该是寻笠同意。
寻笠是否清楚还需要在电话确认,但这不妨碍他们拿着钱。
经费紧张一直是困扰他们的难题,现在眼前有50万美金,可以先拿钱将事情办了。
监视几个人而已,对他们来说是搂草打兔子的小事。
“监视人没有问题,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例行性工作,这个不能耽误。”
张记笑了笑,说道。“沈俊会联系你们,有事也可以联系沈俊。”
“缺钱直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是最容易办到的事。”
转身看向外面的前台,张记接着说道。“旅店住了三天,到了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