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是修水仙根功法与神通的，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宝贝。
他长身一揖，行的竟是周代的礼仪，“这枚纳物贝还有鲛纱、鲛珠，全都给娇娇！”
不仅礼是周代的，称呼同是周代的。
娇娇是对贵女的敬称。
鲛人得了水灵珠飞野似地离开，连自己的小摊也不要了。
琬琰凝了一下，将小摊上的东西尽数收入纳物贝，发现里头的货还有不少，里头有一百八十坪的空间，鲛纱堆了七成的空间，另有一大堆鲛珠撒落其间，用周围的鲛纱围着了一个像囤子似的圈。
一个穿着羽衣裙的妇人走了过来，“娇娇与他交换了什么？”
又有一男人很是忧心地问：“他总是把下品鲛珠当成中品卖给别人，在我们这里的名声很不好听。”
“是呢，他在集市卖东西三年了，总拿人当傻子，好似别人不识得鲛纱、鲛珠等级，从来没有人上当过。”
琬琰问：“你们是谁，他从来没有做成过生意？”
“对啊，卖了三年，每次集市都来，因我们都知道他心肠坏，大家都不和他交易。可娇娇刚才给了他一样东西，他把纳物贝给你，扭头就跑了。”
在这里守了三年的小摊卖鲛纱鲛珠，却从未卖出去一样东西，也未曾交换到一样物品回去，这里头的问题大了。
琬琰微微一笑，“无碍，就是用一枚珠子换了她的东西。”
“娇娇定是出门游历的，还是小心些。虽然我们是神乡子民，可坏心眼的也有不少。”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个鲛人其实不想与人做生意，她只跟一个人做生意，就是在等她。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出来，还会拿出一枚水灵珠与他交换的？
她放出神识，追着鲛人，看他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上叩了一下，逆时走了一圈后再叩两下，顺时走了两圈，回到那叩的凹槽处，大海立时从中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海底的大路。
琬琰追着那人，照着他的法子进入海底。
鲛人一路飞奔，到了海底就化成了一个九岁的男童，“海神奶奶，海神奶奶！我照你说的法子真的遇到一个娇娇，她长得很高，有父亲、大哥那么高，她给了我一枚极好的水灵珠，海神奶奶……”
这哪里是一个鲛人，分明就是一条还未长成的水龙，黑色的龙鳞尤其漂亮，化出真身，口吐人语，时不时还带着龙的呼吸之气。
龙宫之中，华光闪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出现，以为面容很老，实则是外貌约有四十多岁雍荣华贵的女人。
“小九回来了！”
“海神奶奶，我终于也有自己的水灵珠了，它会变成龙珠吗？”
海神长身一揖，“祖神驾临，小辈恭迎祖神！”
琬琰徐徐落下，身上的衣袍也随之变化，化成了一身火红色的神衣，发髻高挽，这不是她的造型，也非她心意变化，就像是有一种法则在帮她完成变化，“吾出现东海集市，你一早就算到了？”
“小辈得罪，还请祖神赎罪！”
那条小黑龙化成人形，一脸胆怯地站在海神身后。
琬琰张望四下，“文明即将重启，东海龙宫不应该这么冷清啊？”
海神面露难色。
琬琰道：“但讲无妨。”
海神未语，小黑龙探出脑袋，很多年前，祖神从天外天回归神乡，用神通为我们四海龙族化出了若干龙珠、无数灵珠，得了龙珠的水族全都飞升真龙、神龙；过了几千年后，发现祖神凝出的灵珠可以晋级成龙珠……
四海水族因此化龙的不计其数。
呜呜，水族把灵珠全都修成了龙珠，如今这东海龙宫，就剩下我与海神奶奶两个人。”
琬琰一脸不可思义，“其他人全飞升了？”
海神恭敬地答道：“都飞升去天外天神龙境，如今四海八荒剩下的水龙、海龙寥寥可数，小九是东海水族最后一条真龙。
他父亲是个多情之人，娶了不少女人。
因最后一枚水灵珠无主，他娘就想与另一个夫人争夺水灵珠，结果中了算计，令他早产，这孩子生来不如其他龙族强壮。
任是他娘如何苦求，龙君也不愿将最后一枚水灵珠留给他。
他娘伤重产子，临终前将他托付于我，我答应她要看护好小九。
小九要化成神龙又修不出龙珠，所以小辈才窥探天机，知祖神会降临。
请祖神责罚！”
难怪他化成鲛人，故意要价过高，又将下品当中品物品售卖，三年卖不出一件东西，就是为了得一枚她手里的水灵珠。
琬琰摆了一下手，“你也是一片怜爱之心。我闻东海龙宫最是富庶，乃四海首富，当年东海三殿下曾邀我前来赏宝，未想，他却飞升了。”
小九探出脑袋，“父伯姑姑、兄弟姐妹全都走了，就我一个。我现在就是龙君，祖神想瞧东海宝贝，我打开库房。”
海神扭头说：“你当你父伯兄弟给你留了多少宝贝，好宝贝都带走了！”
他们自私自利，但凡心里有他们祖孙，也不会丢下他们自己飞升。
“可不是还有许多？”
琬琰蹲下身子，用手轻抚他的脸颊，“我离开的时候会给你留些水灵珠！小九定能早得飞升，不过你得在东海留下传承与子嗣后人！”
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父伯他们飞升太早，我忘了他们一件要紧的秘密！飞升天外天，在下界没有后人供奉，会变成最穷的天神！待你留下子嗣后人，有他们在下界供奉你，你在上头就能得到大笔信仰元力，还能用这元力过得富足、殷实，晋级修为……”
海神听到这儿，当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琬琰望了一眼，海神立时停下了笑。
那些人为了灵珠打得你死我活，都在抢夺飞升的机缘，他们是上去了，结果还另有秘密，想想他们过惯的富足日子，再想到他们苦哈哈时，指不定如何懊悔呢。
海神奶奶打开了龙族的藏宝库，五光十色的璀璨光芒，更有专放花瓶、摆件的，有专放字画书籍的等等。
琬琰专挑有文学能量、艺术能量的作品。
“小九，我要研究神乡文明发展、运行轨迹，可愿将这些东西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