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祭拜了锦鲤仙子，准备写遗书，就说自己是被校方与白月社团的人逼死的，她要将这事告诉考上警校的同学、告诉家乡的高中老师，至少她要让人知道，她的真实死因。
李依依哭哭啼啼，悲悲惨惨地拿着手机拍遗书时，就听到一声“噗哧”的笑声，一个英姿飒爽，带着一身正气、贵气的青春美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忘了哭，看着门窗，都关得好好的。
“你谁呀？怎么进来的？”
琬琰指了指那张锦鲤照片。
李依依瞪大眼睛，“你是玉净，你……你原来长这个样子？”
“我不长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还长得这么高，有一米七六的身量，身姿挺拔，就是当女模都绰绰有余了，而五官长得精致而硬朗，一看就很阳光正气，让人觉得可靠。
她不是仙人，不是应该仙气飘飘，为什么这气质、模样都很现代感，一看就像是女军人一样。
琬琰扎着高马尾头发，她看到桌上放的“遗书”，不由得想笑。
“你……你这当神仙的，有没有同情心，看我这么惨，你还在笑。”李依依觉得自己美惨衰。
琬琰道：“多大的事儿啊，还有你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我妈眼里，我弟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她和爸上过大学有工作，他们会生一堆的孩子。从我记事起，她就告诉我，一切以弟弟为先。他们老了会跟弟过活，我每个月尽到法律规定，每月支付一笔赡养生活费就可以。
夏国以敬孝为美德，可有些老人确实行事有些不妥，生儿育女就为了养老。在我爷爷奶奶家的农村，这种现象更为严重。明明已经很穷了，连孩子上高中的钱都支付不起，还在生，还在生……”
就为了一个孩子成人后，在父母六十岁后，需要支付500元的赡养费，这是国家律法明文规定，在百年前听说只有50元，如今涨到了500元，无论是谁做总统，这规定都没有改过。
李依依活得人间清醒，“我妈能卖我一次，就能卖我两次。”
这样的父母在夏国有很多，生了漂亮女儿，就是用来改变现状的，如果女儿有魅力，勾上贵族那就更好了。
琬琰省了好些劝告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李依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高中同学有一个叫佟晓芸的，她是三等家族公子的私生女，她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漂亮，学习也很好。在一家服装店里打工，后来被她父亲看上了，她父亲向她外婆表露了身份。
当天晚上，她外婆就将她母亲打扮一番，送到了她父亲指定的酒店。
她父亲新鲜了大半年，后来与二等家族的小姐订婚，要与她母亲断了，当年就给了她外婆50万块钱。
她外婆高兴极了，拿着这钱在郊区买了一栋别墅。
但她母亲怀孕，医生说，如果她不要孩子，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做母亲。她母亲本来不想生她的，但想到不能打胎就将她生下来了。
生下她不久，她妈妈就凭着姣好的容貌，嫁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有钱老头儿做继室，即便那人能做她爷爷也跟着走了。
她妈妈也不愿意，但她外婆拿了人家的50万彩礼，根本不会拿出来还给对方。从那以后，她就跟她外婆一起生活。
佟晓芸长得和她母亲一样漂亮，在她十七岁时，又有钱人看上她了。她的两个舅妈得了消息，就与她外婆商量如何将她卖出好价钱。
她从小表弟口里得到了消息，连夜逃走去投奔她的亲生父亲。
你猜怎么的？”
佟晓芸的亲生父亲的儿子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她撞上来，才知他当年与佟芙蓉生了一个女儿，他的妻子正想救儿子，当即就将佟晓芸送入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还未等佟晓芸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就少了一颗肾。
父亲的妻子倨高临下地说：“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我……就为说一门亲。”
她将刚刚成年的佟晓芸嫁给了一个家族的生意合作伙伴，即便这人有家暴、贪色等种种问题依旧不改。
当佟晓芸的外婆、舅妈寻上门来大闹，她的父亲给了对方100万块钱，从此佟晓芸就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原以为怀上孩子就会好些，可她丈夫喝醉了酒依旧打她，生生把孩子也打掉了。
最终佟晓芸忍无可忍，在又一次丈夫喝醉后，她拿起了菜刀砍死了自己的丈夫。在老家一带更是名动一时的大案。
佟外婆当年卖佟晓芸的母亲，还是卖了两次。
她比对自己的母亲，并不觉得母亲会比佟外婆高尚多少。
在这个世道，富人强势，视法律如无物，穷人生存艰难。穷人们为了过得更好，就会卖美貌的女儿换取高额钱财。这不仅是佟外婆这么做，好些母亲、父亲都会这么做。
李依依一直觉得她的家人是不同的，到了如今，她不得不接受，母亲其实与佟外婆没有什么不同。
佟晓芸的母亲当年离开时，她就与佟外婆说：“你第二次卖我了！往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这次的50万就是我给你60岁后的养老钱，活一百岁这么多，活60岁还是这么多，不要再来找我……”
她果决地走了。
佟晓芸记事后，只在照片上看过母亲的样子，却从未见过母亲。
李依依与佟晓芸做过一年的同桌，她们的私交很好。佟晓芸杀夫坐牢后，李依依很是失落、痛苦。
琬琰故作平静地听李依依讲完佟晓芸一生的故事。
李依依悲怆地道：“如果你不帮我，我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一生，被迫成为白月社团公子哥们的玩物，受不了折磨，就如前两位学姐一样自杀。就算到死，也没有一个清白的名声。家人在我逝后，只会拿我的死换一大笔钱……”
她说到这儿，心一阵阵的揪痛。
她早该想到，母亲会卖她的，只是以往总是不愿相信。
佟晓芸一直对她的亲生父亲带着幻想，想像他是一个在她危难之时的救星，可佟晓芸并没有受到父亲的保护，反而将她推下了一个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