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妞用的包是三姑送给任芳的,可任芳嫌弃颜色太鲜艳,不肯要,随手给了傅妞,听说三姑直说三百块买的,心疼好一阵子。
琬琰将户口本装到一个牛皮大信封里头,再折了一下放到酒红包内里夹层拉链。刚从老式房子出来,就见傅文生、任芳从外头回来,任芳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提着茄子、豆角与一把韭菜。
任芳问:“妞子,去哪儿呢?”
有女儿的人家,都把女儿唤“妞子”,是“女儿”的意思,可真正拿妞这个字当名字的,大概全校也只有她这么一个。
“妈,我去学校找班主任,打听什么时候出成绩,明天开始填志愿,我想问问填志愿的事。”
“早点回来。”
“是,我知道了。”
琬琰并没有去学校,而是拿着身份证去了林市一家银行,找到业务部的经理,“你好,经理,我想出售几块金条,这是高考后,外婆给我的。”
《背叛者》时,她在凡俗界收过一些大黄鱼、小黄鱼,因同属凡俗界,她这次拿了三块小黄鱼,一条五十克,三条便是一百五十克,现下国际上的黄金是236元一克,这一换能有三万多块钱,银行的收购价是参照每日最新的黄金交易价格。在首饰专卖店,多了加工费,一克售价得240-252元。
过秤检测后,以226元的价格回收,钱直接存入琬琰用身份证新开的账户,原主五月的生辰,现下刚满十八岁,是合法居民。
她担心事情曝露后,傅文生、任芳夫妇绝对说得出、做得到,能扣掉她的学费、生活费,就为了不让她去上更好的学校,让她免费做傅斌的家庭教师。
琬琰将银行卡装好,赶公交车去了学校,因后日开始填报志愿,来找班主任蔡老师打听志愿的家长、学生很多。
琬琰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蔡老师看到她,笑了一下:“傅妞,你估了多少分,后天就要填志愿了。”
“老师,志愿会填三天?”
昨天才考完,今天让学生们休息,但老师想着明天要报填志愿,今天早上九点就过来了,来打听填志愿的人不少。琬琰终于弄明白了,这是2001年,现在还是估分填志愿,可原主记忆里,这一年的数、理、化难度是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即便原主是班里前三,全年级前五的好成绩,总分也不理想,大家估分出来都与平时的分数少了50-80分之间。
原主当时估分是506分,实际上考了513分,而此次重本的录取分数线是506,她上了重本线,因估了506就报了二本院校,她前三填的全是外省二本。在最后一天的上午,父母瞒着她到了学校,把她的第一志愿到第三志愿改成林市商务学院。
一个本科,一个专科,这其间的差别大了,林市商务学院以前是中专院校,任芳便是从这所院校里毕业的,在她看来这学校很不错。即便一些院校开设专升本,可现在的专升本难度就和十年后本升硕一样难,一个专业一年只得一二个名额,且好多还得靠关系,并不是像后来那样靠实力成绩。
这一年,傅妞班上有一个同学不如她的同学,大着胆子报了全市只招一名的一个重本专业,结果因大家考场失利,都不敢报这所重本院校,全市只有他一个人报了。他的分数离录取分数差了38分,等到9月16日时,他才收到录取书去大学,待他到时,学校的同学都上了两周的课。
琬琰想到这所院校的录取分数线是510,当时那同学在大学还未毕业,才到大二时就有用人单位到学校签合同,毕业就有一份好工作。到原主死时,这位同学已经做到了部门高管,拿着一年几十万的年薪,成为所有同学羡慕的对象。
截止时间是大后天下午三点前,琬琰想着明天就过来填志愿,理由找好了,就说舍不得离开家,前三志愿全填林市商务学院,以父母心向傅斌的自私程度,他们肯定不放心,一定会到同学校查她填志愿的情况,等到大后天一早,她就谎称去大姨家玩,先去车站买票,再兜一圈到学校改志愿,一直盯到志愿表截止时间为止。
琬琰一直没告诉蔡老师自己估了多少分,她心里早已有数,要填什么样的学校,走什么样的路,她是学习型人才,不仅要考本科,还要读硕士,最好到这个世界的国外去转一圈。
明天上午9点开始填志愿,大后天下午3点结束,家远的同学,可以通过电话请老师代为填写。
琬琰打听清楚后,与顺路的同学一起回家。
“傅妞,你打算考什么院校?”
“我想报林市商务学院。”
“这是前两年才升的大专院校,到现在都不能升本,考来有什么用?”
琬琰默了一下,“可我舍不得离开家乡。”
“你说真的?你们家重男轻女,什么都先满足你弟,就算节假日,你还要给你弟辅导功课。他成绩下降,你爸妈就训你,你自己不觉得委屈?居然还说舍不得离开。”女同学很是不解,“如果是我,都是儿女,凭什么要这样欺负人,就你弟那样,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挑唆着父母卖亲姐,能有什么出息,这种人就该遭报应。
琬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样处处以儿子为先的父母,莫不是亲生的?可邻里都说她是父母生的,又或是根本就抱错了?
抱错孩子,通常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都会当成亲生的照顾;待亲生的不好,只能说明他们知道抱错了,而且是故意抱错。
她从小听三个姑姑说过傅家有多不公平,一直是重男轻女,三个姑姑只有三姑姑打小成绩好,初中毕业就考上中师,其他姑姑没考上中专、中师一律不让再上学,直接赶出家去打工挣钱,即便大姑、二姑考上了高中,也没上成。
二姑曾提过自己十六岁就外出打工的辛酸,还说傅爷爷自己还在城建局上班,算是有工作的人,居然也这样瞧不起女儿。
琬琰觉得,傅家祖父母重男轻女还能理解,可是到了傅文生、任芳这里更过分,虽然傅家祖父母说女儿考上好学校是本事,考上不好的就不许再读,但三姑姑考上,那是继续读完的。他们也干不出为了儿子把女儿卖了的事,大姑、二姑离家打工赚的钱,家里没要,后来全成了她们俩的嫁妆,结婚的时候也办得热闹风光。
可对比一番,傅文生、任芳夫妇对原主就有些过分了,现代版的卖女为儿子求荣,手段狠的令人发指。
琬琰路上琢磨,原主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傅文生、任芳的儿女。这么想着,回到家,她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再看墙上像框里的全家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