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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矿产案结束,突发意外

李禾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本来他应该直接去翰林院当值的,只是看自己师父跟柳怀芳这个样子实在放不下心,等两人安置好他才放心。

出了宫门,盛保麟吩咐一个小吏让他去柳家报信,自己则扶着岳丈找了一处角落等候。

柳怀芳其实也可以去户部衙门等候,他身为户部尚书还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只是现在这个身份,柳怀芳去了也是尴尬,不如在外面等着,这样也显得自己更加落魄。

盛保麟低声道:“岳丈,您没事吧。”

柳怀芳嗯了一声,问道:“你瞧着我是有事的样子吗?”

盛保麟有些担忧;“可是我瞧着朝中众人群情激奋,站咱们这边的并不多。”

柳怀芳拍了拍盛保麟搀扶的胳膊,安抚道:“放宽心,这次不是我要对付他们,是陛下!陛下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此次我定无碍,回去之后我就闭门谢客,等我出来之时,就是事情尘埃落定之时。”

盛保麟低头受教:“还是岳丈想的周全,小婿受教了。”

柳怀芳看着在远处徘徊的李禾,无奈的冲他招了招手。

盛保麟见李禾小跑着过来,又气又无奈道:“让他不要过来,他就是不听话!”

柳怀芳瞥了他一眼:“行了,这也是他的孝心。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弟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盛保麟闭紧嘴不发一言,等李禾跑到跟前才训斥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去翰林院当值!当心被人抓到把柄。”

李禾先是拱手行了个礼,才担忧道:“柳公,您没事吧!”

柳怀芳摇了摇头,笑着说:“老夫无碍,你不必担心。”

李禾见柳怀芳脸上一切尽在把握的表情不由放下了心。

这些官场的老油条可比他聪明多了。

柳怀芳见李禾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你现在就回翰林院吧,哪怕你跟张衮关系不错,但翰林院也不是铁板一块,当心被人抓到把柄,去吧!”

盛保麟也在一旁赶人:“快走!这不是你能掺和的!”

李禾无奈,只能让柳怀芳保重身体,又行了一礼之后便往翰林院的方向赶去。

柳怀芳看着李禾远去的背影,说道:“他还是太年轻了啊......”

盛保麟一改刚才的严肃,脸上满是笑意,说道:“年轻人多历练历练就行了,我还有时间。”

柳怀芳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起风了。”

盛保麟望着厚重的宫墙,脸色也慢慢严肃起来:“但愿这场风会小一点。”

两人不再说话,没一会儿来接柳怀芳的马车就来了,盛保麟扶着自己岳丈上了马车,嘱咐了车夫几句就看着马车越行越远,等到看不到影子才回了督察院衙门。

马车上柳怀芳倚在柔软的靠垫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跟他没关系喽。

柳怀芳回家这日,大景朝新的政治风暴开始酝酿。

柳怀芳的案件刑部很快定了案,景平帝示意刑部不要办的太大,于是凡是涉及田产侵占一案的柳氏族人都被抄了家,所有田产收归国库。

害死王氏一家五口的柳氏旁支主犯判秋后问斩,其余从党及其家眷被判流放五百里。

至于柳怀芳的罪名,因为朝廷上下声音不一致,所以迟迟没有定案,柳怀芳依然在家反省。

柳怀芳手里大多数公务都是关于户部税收田赋的,这些左右侍郎都能很快接手。

只有一件,关于全国矿产的梳理,两人迟迟不敢动。

皇城司送来的册子上标注了许多矿场,可是这里面有一部分都是有主的。

若是没有登记造册还好,要是造了册被这些人知道了, 他们可不会像柳怀芳那样有陛下保着。

而刑部对着皇城司送来的名册也迟迟不敢动手,这里面可是有朝廷三品大员跟三等伯爵,在没有人撑腰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随便缉拿。

时间越拖越久,景平帝的耐心也耗尽了。

在柳怀芳回家一月之后,景平帝直接让皇城司动手拿人。

只一晚上,京城以成安伯为首的十几个勋贵被抓了起来,其中更是有跟皇室沾亲带故之人,就连一些大臣也没逃过去,官位最高的是工部右侍郎彭彦充。

第二日朝会之时,大家的矛头终于不再对准柳家一案,而是全部对准了皇城司。

比起内部党争,皇城司这样只属于皇帝一人的势力更让人忌惮。

哪怕这一次会救出跟他们不对付的勋贵他们也不在乎了。

景平帝听着下面大臣的抗议,只说了一句:“既然柳卿被勒令回家,没人敢动,那朕就亲自动手。”

皇城司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天,所有案件就查得水落石出。

像工部侍郎彭彦充还好,只是收了下面的份子钱,充当保护伞,罪不至死。

但以成安伯为首的勋贵都是自己组织人手开采矿产,以此延伸出来的产业链更加庞大,即使那些参与之人都毁了账本,却依然有人心存侥幸,留下证据。

最后皇城司派出几百人去全国各地拿人,最后审出来的结果让景平帝暴跳如雷。

景朝的疆域是前所未有的大,这些领地不仅扩大了景朝的面积,更是给朝廷带来了丰富的矿产。

其中铜铁矿等金属资源十分丰富。

可成安伯却将开采出来的铜铁矿石卖到了塞外!

这可是资敌!

原本反对皇城司拿人,认为他们僭越的朝臣不再说话,大家看着供词,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些年皇城司一直隐而不发,在景平帝手里他们更像是收集情报和查案的探子。

这是第一次,皇城司光明正大的拿人。

景平帝真的生气了,刑部也从没这般快过。

不过几日,这些涉案人员的罪名就下来了,其中该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

成安伯府被以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其余凡是跟塞外有交易的官员勋贵全部被杀了头。

菜市口的土地被血浸润成了红色,渗入地下,挖地三尺也看不到尽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禾根本不敢惹景平帝不快。

皇帝是威严的,皇帝是不可侵犯的。

也许皇帝看上去很看重你,但那是对他有用,若是没有,你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李禾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从不违背景平帝的话,即使要反对,也要有理有据。

因为一个想成为明君的帝王,绝不会因为臣子的谏言就记恨于他。

只要不越过帝王的底线,你越上谏,皇帝反而越器重你。

矿产案结束,柳怀芳也被景平帝找理由放了出来。

因为景平帝不放心。

柳怀芳也许很多时候不会随着景平帝的心思走,但有一点,他是一个忠心能干且识趣的臣子。

仅这一点,景平帝就不会撤柳怀芳的职。

李禾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风波停息,自己可以找机会提婚约的事情,哪知道在朝会当天就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