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的都不容易。”陈阳反正是拣好的说,先夸他儿子孝顺,再说当父母不容易,总之大家都没问题,最终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说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又和张春来聊了些陈安官场上的八卦,陈阳也是侧面打听了一下徐邦宁的事儿,又说了些自己和吴晓曼的事儿,这才酒足饭饱地散了场。
出来的时候,张春来就已经有些醉了。陈阳也没办法,找了服务员,先是一起送了张春来回家,才又回来让那服务员开自己的车,送自己回了酒店。
这一番折腾下来,陈阳回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刚下车,吴晓曼的电话就来了,也不是查岗,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平山。
刚好陈阳喝了点酒,从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吴晓曼也没多耽误就让他赶紧去休息了。
然后陈阳就休息到蒋晴床上去了。
“把橙汁喝了解解酒。”蒋晴自从跟了陈阳之后,也开始注意到这些。
陈阳将床头柜上的那瓶橙汁一口干了,嬉笑道:“你怎么还没休息?”
“刚才处理了点事。下面的乡镇陆续在汇报说这两天下雪,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的房子都被压坏了,有的偏屋都被压塌了,有百姓受伤。”
陈阳忙将橙汁放下:“你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办?让乡镇督促村委会先妥善安置好人再说。”说着,蒋晴的脸色一沉,“扶贫办也是,扶贫扶贫都不知道扶到哪里去了。乡村危房改造县里前几年就已经拨了一次款,怎么还会出这种问题。”
“刚才秦学明给我打电话了,我们明天就回去。”蒋晴有些恼火,本来她是打算和陈阳最起码能够一起过完这个周末,周末晚上再回去的,结果出了这么个突发事件,明天一早就得动身赶回平山。
然后,自己又得马不停蹄地往乡下赶,最起码要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你先别急。”陈阳握住蒋晴的手轻轻地按着,“今年的天气本来就有些极端,往年哪有一月刚过就开始下雪的?之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亲戚家的小孩儿,手上都长了冻疮,上学连写字都不利索了。”
上一世,陈阳记得因为连续的强降雪,平山的学校组织完期末考试之后就直接宣布了放假,连成绩都是老师发短信告知的家长。
“问题这么严重?”蒋晴都被惊住了。
“这才刚开始。”陈阳沉声道,“这也是刚才张春来跟我说的消息,市里面气象站已经发出了极端天气预警,我们也要做好打攻坚战的准备。”
“未来的一个多月,又是年底会议,又是要负责春运的事,还有加上这一场大雪,你有得忙了,要注意身体。”
蒋晴终究是头一次主政一方,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县长的位置上过的第一个年,就遇到了这么多事。
每年光是春运,就够让人忙活了,结果今年的情况,似乎更加恶劣。
蒋晴现在怀着孕,情绪波动比较大,看蒋晴的表情不对劲,陈阳柔声道:“听我说,这些事情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回到县里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递交一份关于预防极端暴雪天气的紧急预案,你和秦学明商量一下之后,尽快找人去落实就行。”
“事情布置下去了,即便是出了事,也好找相关责任人。至于下面的乡镇,趁着这几天雪没那么大,赶紧地跑完,让他们也重视起来,别到时候真等大雪落下来,遇到封山封路,被困在路上的,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听着陈阳的安排,蒋晴的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下来,不自觉问道:“还有呢?”
“还有,自然就是要查那笔扶贫的专项资金究竟去哪儿了?追根溯源,把问题调查清楚,看究竟是谁拿了,或者是挪动了这笔钱。”
“但是我估计,也是一笔烂账,这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就算是查出来,他们肯定也都是推到何瑞森的头上,说成是历史的遗留问题。这就要看你怎么办了,是抓还是放,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不想考虑。”蒋晴慵懒地往陈阳怀里缩了缩,凭什么吴晓曼能够霸占你的全部,你给我出点主意,还得我自己动脑筋,“你帮我想。”
陈阳没好气道:“那你这个县长让我做好不好啊?”
“不是已经做过了吗?”蒋晴的身子扭了扭,陈阳顿时就没话说了。
蒋晴说得没错,可不就是做过了。
只不过,此做非彼做也。
“真的是服了你了。”陈阳看了眼在自己怀里没羞没臊的蒋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做个样子出来,告诉扶贫办那边,我要查账了。要么呢,他们会为了推卸责任,主动来找我说明情况,这些扶贫资金的去向,没有谁比他们自己更清楚,还省得我去重新查账。”
“了解了情况,那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只要给他们施压,让他们担起本该属于他们的责任就行了。最好是要让他们保证,那些村里的五保户,或者是低保户,不会因为暴雪饿死,或者是被危房给砸死。”
“至于钱的问题,我一分都不会给,他们自己就会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等度过了这次冰雪灾害,那就视情况而定,要是他们表现得不错,那就算他们是戴罪立功,以前的事儿,可以不做计较;要是出了问题,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狠抽他们一巴掌。”
蒋晴现在完全不想动脑子,眼巴巴地问道:“那要是真的有其他的单位挪用了他们的专项资金,他们推卸责任呢?”
“那不更好?”陈阳道,“一下子就可以整顿两个单位,我做梦都要笑醒,至于那些钱,欠债还钱,谁挪用的,就找谁负责,他们想平账,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陈阳还在叭叭的说着,忽然就听到怀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陈阳低头看了看,就见刚才还在说话的蒋晴,竟然这眨眼的工夫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陈阳笑了笑,在蒋晴额头上亲了一口,也就抱着她一起睡了。
一夜无话,再醒来已经是到了第二天中午,蒋晴嗜睡,陈阳则是因为头天晚上酒喝多了。
起床洗漱完毕,蒋晴就开始不情不愿地在那儿收拾东西,陈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是在一边默默地陪着,但陈阳敢肯定,蒋晴现在心里绝对是想弄死秦学明的。
回平山的路上,蒋晴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任凭陈阳怎么哄,她的情绪也没抬起来。
等陈阳将蒋晴送到了她家楼下,临下车的时候,她突然来了一句:“你还欠我一个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