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萧廷敬戴着氧气面罩,呜哇呜哇的往外吐血。
鲜血浸透了氧气面罩,从脖子上往下流,染红了枕头和床单。
而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几条波折的曲线,开始错乱起来。
“快,送抢救室!”
主治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急忙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萧廷敬没救了,必死无疑。
“爸......爸!”
萧媚娘握着父亲的手,一声声痛苦的呼喊。
坚强如她,此刻的眼睛里,却一颗颗泪珠滚烫的往下掉落。
父亲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失去父亲。
父亲要是死了,那么她就彻底没有了家,成了在人世间流浪的孤儿。
正当医护人员将萧廷敬往出推时,江夜忽然一把按住病床,“等一下!”
这一举动,让萧媚娘暴怒,彻底的歇斯底里起来。
她疯狂的怒吼:“江夜,你这个畜生给我滚,要是耽误了爸爸的救治,我萧媚娘发誓将你挫骨扬灰!”
即便她不懂医学,但也知道,现在一分一秒都决定了父亲的生死。
江夜这个时候拦住父亲,就是在谋杀。
“你给我闭嘴,好好看着!”
萧廷敬的情况很危急,江夜顾不上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他左手按在萧廷敬的脉搏之上,右手一甩,甩出几根长针来。
“你......”江夜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萧媚娘。
她从头发之下拔出蝴蝶刀,猛力的向江夜扎去。
眼看就要扎中,却见江夜一动不动,很平静的说道:“你父亲的情况十分危急,我是在救他!”
萧媚娘的手,最终停在空中,再难前进。
她右手抖动,莫名其妙的,将江夜和那个男人的身影重合了。
是幻觉吗?
那个男人,也是十分消瘦的样子。
右手握针左手把脉,一旦替人治病,沉默如冰纹丝不动。
她一个踉跄,恍惚的退了几步。
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封血!”
把脉之后,江夜神色凝重。
萧廷敬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但,他能治。
生老病死,天道自然。
但他可以让萧廷敬多活个两三年。
右手下针,足足十八针。
下针之后,萧廷敬再不吐血,而旁侧心电监护仪上的几组波纹,趋于平稳。
主治医生王主任忍不住的摇头,惊叹道:“真是妙手真是妙手啊,萧老半只脚踏入了地狱,硬是给拉了回来!”
“这位先生的医术,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一手古医妙针,能做到这般地步,实在让我这个老头子佩服不已!”
萧媚娘空白的脑袋,慢慢有了声音。
当她听到王主任对江夜的夸赞时,错愕难已。
江夜救了父亲,父亲度过了危机?
对此,她茫然的有些难以置信。
江夜没有理会王主任的夸赞,而是转身对萧媚娘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自负的让人讨厌!刚才要不是我在,我可以保证,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的父亲!”
“只不过你的父亲还很危险,三天之内得不到有效救治,还是会死!”
“既然萧小姐对我的到来十分抵触,那在下就告辞了!”
装逼的时刻到了,江夜很潇洒的转身离去。
步子很大,一步一米远。
你个小娘们,一会还不得给我追出来!
对此,他万分笃定。
萧媚娘并没有立刻去拦住江夜,而是掏出手巾替父亲擦着嘴巴上的血。
王主任焦急的道:“哎呀萧小姐,快把那个人请回来吧,我这把老骨头救不了萧老,但那个青年医术神鬼莫测却是可以!”
“而且那个青年没有说谎,萧老的病要是再不救治,活不过三天的!”
替父亲擦血的萧媚娘,右手一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悲痛且纠结着。
江夜下了楼,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萧媚娘这个娘们,不好对付啊。
自强、独立、有个性,一般的手段威吓不了。
但有萧廷敬这个病危的老人,不怕萧媚娘不就范。
他敢肯定,不等他走出医院大门,萧媚娘一定会跟出来的。
于是,他哼着小曲唱着歌,迈着八字步走向医院大门。
走着走着,马上就到医院大门口了。
但是,却依旧不见萧媚娘来拦住他。
“什么情况?装逼过头了?不能啊,难道这娘们不想救她父亲了吗?”
江夜故意放慢了脚步,但即将踏出医院大门,却还是没等到萧媚娘。
他再次生气起来,暗暗发誓。
一旦走出医院,就是萧媚娘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替萧廷敬治病。
心中气恼,就要迈出医院。
“江夜,等一下!”
就差这最后一步,身后传来了萧媚娘柔和的声音。
江夜嘴角轻扬,就说么,这个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转过身去,装作冷漠的样子问道:“扎我背的萧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扎他背这件事,以后会当着萧媚娘的面天天的提。
非要让这个娘们心生愧疚不可。
萧媚娘扭动着曼妙的身子,缓步走到江夜身前,一脸憔悴的说道:“多少钱你开口,只要能救我的父亲,我都愿意出!”
萧媚娘的话,直接把江夜给逗笑了。
他万分无语的说道:“你觉得我来是为了钱吗?告诉你,哥们我不缺钱,而且我要说一万亿你给的起吗?”
“你到底想怎样?”萧媚娘握起双拳,一声怒吼。
声音之大,引来过往的路人和看门的保安围观。
还以为是两口子吵架分手呢。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势,你什么时候改了你的态度,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话,就你这牛逼哄哄的样子,我还懒得伺候了!”撂下这句话,江夜转身就走。
现在他掌握了主动权,必须把这娘们驯服的服服帖帖。
一次性的鞭打够,省的以后脖子僵硬不会低头,只会顶撞。
这一次,他脚步更快。
第一只脚迈出医院大门,准备迈出第二只脚时。
“江......江少,对不......对不起,能否求......求你替我父亲治病!”
萧媚娘总算是妥协。
为了父亲,她只能妥协。
这短短的一句话,是她活到现在,说过的最卑微的话。
而说这句话时,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她那颗高傲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而且摔的稀碎。
听到这句话,江夜迈出去的那条腿,又收回来了。
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笑道:“这样的态度才对,萧小姐,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