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雅珩的话不无道理。
南越王意在东盛北华,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只是,他想做的是让两国国主民心尽失,自己再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给予两国国民希望,有了民心,便有了一切。
待到那时,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不用再去耗费兵力,只用专注于统一事宜。
可民心一旦动摇,他也不是无法完成自己的大业,只是需要耗费多余的人力物力再去镇压一些不肯服软的。
跟祝家军没有一战还则罢了,如今这个情形,但凡开战,他的兵力也会消耗许多。
祝家军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敌人。
祝雅珩的话虽然听着稚嫩,却也不无道理。
南越王听着听着,开始沉思,没过多久,却是又突然笑出声来,
“你跟你娘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南越王从主座站起,朝着祝雅珩走下来。
他们俩说了这么长的时间,声音也不算小,就算是外头的人听不到祝雅珩的声音,他作为一国之君,在帐内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哈哈大笑,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而外头的人不仅并未及时过来问候一句,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看看祝雅珩自在的模样,想来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南越王看着眼前坐着的女子,笑得越发的开心。
不愧是一家人,做事的法子都是如此相像。
要是箔歌也能有祝雅珩这样的勇气,他也不至于为她的以后头疼这么久了。
“还有我爹的助力呢。”
祝雅珩笑着回话,还特意加重了“我爹”两个字。
她在说话时,一直在观察南越王的反应。
不出她所料,在听到“我爹”这个词时,南越王眼里有明显的不悦,但祝雅珩没有想到,那不悦的眼神里甚至还夹杂着转瞬而过的恨意。
祝雅珩对于这份没来由的恨很是不解。
他在恨什么?
这是怎么好意思的?
“说到这个,想来您应该知道我爹是谁吧,否则也不会听到我提起,便是这副表情。”
祝雅珩决定再加一把火,继续用她的生父刺激着南越王。
从上次知道南越王是她舅舅之时,祝雅珩就察觉到自己的生父生母是扎在南越王心中的一根刺,且刺得很深,就算是要拔出来,他也会少一大块肉。
“提他做什么,负心薄幸之人罢了,若不是他,你也不会流落到东盛,便宜了他祝世昌。”
果然,南越王的反应再次印证了祝雅珩的想法。
只是南越王的这番话并没有让祝雅珩产生一点点共情,反而觉得他更加的虚伪。
“您好像很恨他。”
“他还不配。”
“最好是如此。”
“我如果同意你说的,我能得到什么?”
南越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
“唾手可得的北华。”
“当真?”
“您保下江南城同我爹,我送上北华内情,如何?”
“依你所言。”
“多谢舅舅。”
“去看看箔歌吧,你们说到底也算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