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誉王要和南越公主成婚!”
晴霜听着风茉说的话,震惊之余,无意间对上了祝雅珩毫无波动的眸子,不知为何心突然被抽打般疼痛。
曾几何时,晴霜看到的祝雅珩并非眼前这种模样。
晴霜的记忆里,祝雅珩是来去自如的山风,是恣意洒脱的溪流,是她想要成为的自由自在。
那少女明媚的阳光曾支撑着她度过这幽幽深宫中一个又一个的漆黑深夜。
可如今,那女子只十六岁的年纪,眼眸中的天真和澄澈早已消失不见,明明是同样黑亮的眼眸,在其之上的,是和宁其琛如出一辙的看不透想不明。
那般眉头微蹙,多愁善感的模样,祝雅珩展现起来仿佛很是熟练,好像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晴霜看着少女姣好的容貌,心中生出的是无边寒气,却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无能为力的心疼。
“里头那位,是正经的誉王妃。”
感受到了晴霜滚烫的视线,祝雅珩不着痕迹地从晴霜身旁退至她的身后,一边走嘴里倒还不忘调侃几句。
而她全无心痛之感。
心中对于宁其琛的感情,从惊艳到迷恋,从迷恋到想念,再从想念到努力克制地恨意,那一开始的惊鸿之瞥,一下子变得云淡风轻了起来。
若是能再重来一次,这要命的温柔乡,她一定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好出面,这宫中还是你说话管用。”
快要走近暖风阁的时候,祝雅珩牵住了晴霜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俨然一副管事嬷嬷的模样。
祝雅珩在去凤仪宫之前,早就和风茉换上了宫女制式的衣服。
此时,毫不违和。
祝雅珩在晴霜一侧低着头,小声说着。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令牌交握在晴霜手中。
这令牌是宁其琛身上的,是在宁其琛从箔歌处去往祝雅珩处的那夜,祝雅珩从宁其琛身上顺出来的。
这也是宁其琛算漏的第一步。
晴霜心领神会,将那令牌留在手中,等待时机到来,让它发挥效用。
“太后娘娘金安。”
一众人走至暖风阁外,毫不意外地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下。
这些侍卫一看就是宁其琛中意的人选。
身上总有一处不算要紧的地方是残缺的。
比如,此刻行礼说话的侍卫就少了鼻子。
而剩余的四人,一个没有了眼睛,一个少了一只耳朵,一个双唇被金丝缝住,剩下的那个看起来健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开门吧,哀家奉命,前来探望南越公主。”
晴霜扫视一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后背发凉,胃里直犯恶心。
不只是晴霜一人,她身后的众人也纷纷是这种感觉。
祝雅珩却是抬着头直勾勾地看着,眼里的光亮了又暗,来回反复,读不懂情绪。
“太后娘娘恕罪,未得王爷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暖风阁一步。”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句,晴霜几乎是在那侍卫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亮出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