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祈年的那一刻,程小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是你!”
“这下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程大夫,竟然是一名瘦弱的美娇娘!
日前的事,都是在下唐突了,失敬失敬!”
尽管陆祈年的脸上堆着笑,十分和煦,眉眼之间藏着的冷意,却依旧让人不舒服。
\"早知道是你,我便不来这一招了,实在是抱歉,陆掌柜的,今日的事,是我唐突了,告辞!\"
程小淮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直接甩了脸子给陆祈年。
冯云霁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看见程小淮板着一张脸,便也明白了,小妹和这姓陆的之间,必然是有过节。
“等等!”
陆祈年轻声道:“陈姑娘千里迢迢 来到了京城,不就是为了加入药商协会吗?
如今我这个会长亲自接待,程姑娘该不会伸手打了笑脸人吧!
这样子 只会令朱掌柜在中间难做!”
程小淮站住脚步,空间里的提示音响起,陆祈年的头部, x光显示,有病变发生!
程小淮细一看,却还是回过头来,迎上了他那一双黑眸。
“姑娘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做出来损伤自己的事情!”
程小淮抿唇,淡然一笑,笑容之中,却不尽友善。
她走到了陆祈年身边,嘴角上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本以为,陆公子为药商协会的会长,必是个良善之人,如今看 来不过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奸商罢了!
天道好轮回,又能饶过谁!
陆公子挣下那些昧良心的银子,可要好好的享受才是!
不要有命拿,没命花!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程小淮的话,直接让陆祈年黑了脸,语气也不由得阴冷几分。
“你这话是何意?”
“陆公子头痛难忍,晕眩难受的时候,可曾想过,被你逼着离开紫云山庄的那些药农!
若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陆公子不要把事情全部都做绝了,放别人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朱掌柜的不止一次,与陆某提起姑娘,说姑娘艺术高明,堪称再是华佗,如今看来倒不是猪掌柜的夸大其词,姑娘是有一些真本领在身上的!”
“过奖了,陆公子,我这人治病救人,乃是天职,除非是那脏心烂肺的,我便任由着他去自生自灭,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这般咄咄逼人,倒显得在下不是人了!
紫云山庄,的确是在下花了银两买来的,那些药农,也的确是在下赶走的!
既然姑娘开口求了这个情,那我便依了姑娘的意思,留那些药农,在紫云山庄继续做活计!
这可是给的姑娘面子!”
“没想到我这脸竟然这么大!不过,陆公子先前可没有给我这面子!
可见不管走到哪,都是要看人下菜碟的!”
面对程小淮的牙尖嘴利,伶牙俐齿,陆祈年不但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浓。
“来人,看茶!”
程小淮没客气,便坐在了石桌旁边的位置上,冯云霁也没客气,紧随其后,挨着程小淮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从始至终,冯云霁都不言语,只听着小妹与那姓陆的说话,弯弯曲曲,曲曲折折,这里头可净是弯弯绕。
老爹说了 ,听不懂,就板着脸 ,站在一旁,跟着装装样子都行。
总之,他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护着小妹,不让她被外人欺负。
陆祈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姑娘可真是会说笑,咱们两个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如今,你我二人即将达成共识,日后免不了是要合作的,倒不如姑娘给我几分薄面,冰释前嫌如何?”
想到了此行来的目的,程小淮还是收敛了几分尖酸刻薄的嘴脸。
“开门见山,姑娘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程小淮嗤笑:“陆公子有病这事,难道会到处乱说吗?
我乃是行医之人,你这最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我一眼便看出,陆公子,身上有顽疾,且不是一朝一夕的了!
且最近一些时日,经常被头痛困扰,偶有晕厥的状况!”
陆祈年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没想到,从小到大 他求医问药无果的顽疾,却被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言道出。
可见,这程小淮,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姑娘可真是神了,不知在下这病,可否有救!”
“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是你这病,就是要命的病了!
陆公子公子不必担心,你若是信得过我,一月的功夫,你的顽疾,便能根除!”
陆祈年不信:“姑娘这般笃定?”
“这对于我来说,本就是小意思!”
程小淮的自信 ,着实令人意外就连陆祈年,都有一些震惊。
这小姑娘丝毫不谦逊,牛吹的一愣一愣的,说的话,不知有几分可信。
不过,衢州的三年时疫,这小丫头一个多月的时间,凭借一己之力,便控制住了 ,这事,在外头,早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定,还真的有转机。
从小到大,陆祈年饱受头痛晕眩的折磨 ,有的时候 ,都咣咣的撞墙,只求速死。
天下之大,名医无数,二十多年了,他寻医问药无果,渐渐的已经开始失去信心了!
如今,程小淮这一番话,竟然让他,燃起了几分斗志。
“姑娘此言当真?”
“骗你做甚?”
“既是如此,那陆某的病就拜托姑娘了,诊金方面,姑娘尽管放心!
不过咱们先治病,再付诊金 ,如何!”
程小淮闻言,微微蹙眉:“陆公子,这是不放心我的医术吗?”
“倒也不是,只是这么多年了 陆某三教九流的骗子,遇见了不少,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程小淮借着衣袖的虚掩,从空间当中取出来了一片止疼药,轻轻的拍在桌子上:“既然陆公子信不过,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这片药,算是我赠予公子的,服后一个时辰之内,公子的头痛晕眩,便会得到缓解。
陆祈年心中就惊骇,程小淮……
当真是有点能耐在手上的,否则,她是如何知晓,此时此刻,他正在忍受着头痛欲裂,如蝼蚁嗜髓的折磨?
眼中的质疑,这一次,在那一双狭长的黑眸当中,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