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一个人，可能还有几个朋友，但是方知善不太熟悉。
不过话说回来，艾娜似乎有个悲惨的童年，真理会给出的信息是在一场事故中失去双亲，从而被外围成员领养。
这种独立的生活贯穿她的前半生……
前半生？有些夸张了，艾娜现在还没有成年，不过有些过于早熟，但是有些时候又有些幼稚，毕竟背上一个小书包就跟着陌生人出国确实很罕见。
关于艾娜小时候的事情，或许可以排上日程调查一下。
想着给艾娜发一下之前截图的白泽表情包，但是滑动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张图片，一度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频繁穿越出现问题了……
最后在表情包里的头一个找到了一个陌生的表情包，是一只白色爪子竖中指的图片……
在手机上和艾娜发了个消息，沟通好了之后， 盘算着怎么混进艾娜的教室里。
艾娜发给了方知善教室号，顺便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偷拍在讲台上的科任老师，左下角还伸出小手比了个“V”。
方知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段时间学校终于不再多灾多难。
循着记忆中的道路进入教学楼，现在是上课时间，再加上天气早已转凉，无人在走廊闲逛。
来到艾娜的教室后门，透过玻璃门，一眼就发现了场上唯一一个白色发色的小姑娘。
艾娜不偏不倚的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方知善不由得挑了一下眉，这是什么待遇？
调出手机拍照应用，从后门对准艾娜的背影，对好焦之后按下快门。
将新拍的照片回传给艾娜之后，过了三秒钟艾娜扭头看向身后，方知善朝她招了招手。
Kaur.Ena.：可以光明正大的溜进来！
拯救世界的火之剑士：“光明正大”和“溜”不能在一起用……
Kaur.Ena.：有脸皮就可以一起用。
“……”
方知善沉默，这是在暗示自己脸皮厚？
默默退后到走廊的窗台上，打开窗户享受着冷风。
在等待艾娜下课的这段过程中，方知善右手伸进剑袋里，感受着那充满炽热的温度，那颗红色的水晶也回应着他的思维律动。
静下心来，头一次感受这个世界变得如此不真实，在历经诸多劫难之后，秩序仍然在维持也是不可思议的。
宇宙的框架建立在物理学的基础上，而物理学又被特性给彻底打败，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认知的世界，是主观上存在的。
就像是你一直坚信不疑的真理，在某一天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陌生人给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
……
方知善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想要彻底终结世界的异常，还是要从源头解决，不过以目前看来，源头究竟在哪里还是个迷。
与其自己调查，还不如靠真理会，与其靠真理会还不如直接问白泽……
额……白泽？
与其问白泽还不如不问。
白泽想的或许更多，对于信息的控制更加严谨，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维持秩序，不过更多的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性格和不管干什么都会整出三选一的答案格式……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个正常人？
方知善胡思乱想中，老师讲课的声音结束，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
下课了。
方知善把窗台上的剑袋重新背上，同时衣角传来拉扯感。
回头，艾娜那奶油白发色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动，洁白的皮肤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新西兰的白肤色，艾娜祖上或许是移民的高加索人种。
艾娜的身后背着一个包，嘴角上翘微笑，浅蓝色的瞳孔同样带着笑意。
“嗯……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确实是正式见面，之前在学校里表明身份之后便匆匆离去，没有过多的在此停留。
艾娜现在变化很大，虽然只是过去短短几天，初次见面的艾娜还算是懵懂之中夹杂着些不该有的成熟，现在的话，完全是成熟占据了高地。
方知善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她：名侦探艾娜……
艾娜头一偏，仰头看着方知善: “这么说前面的见面都是不正式喽？”
还挺可爱的，但是失去了愚蠢，有一种难以说服的感觉。
方知善怀念曾经的艾娜。
“正式，以前的不敢说，这次是相当正式的，起码从态度上，我从心理上，还是挺期待这次见面的。”
两人站在走廊上，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让走廊中不断有人经过，然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会从两人身上扫过。
艾娜在这里本来就很奇怪，但是学生已经习惯，对于他们来说，外国人本来就挺稀有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出现在大学里。
如果让方知善再选一次，让艾娜受教育的另一种方式是在真理会中。
真理会肯定有所谓的训练基地，针对会员各项不足，展开的独立特训。
“你从心理上对我感到愧疚吗？”
艾娜语出惊人，原本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目光扫过，在这句话说出之后，这个数值无限接近于百分百。
“……”
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因为从他们感知到的只言片语的碎片信息中，大概率脑补了一个场成年人与未成年之间的……额……
方知善视线从艾娜脸上转移，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脸上有些挂不住。
“靠，你们能不能不要看我……等等！我明白了！”
方知善原本想要给周围的人解释，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艾娜不会中文，自己的英语也很糟糕，但是自己食用过翻译魔芋！
在外界看来，两人一个说中文一个说英文，这才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然后才会是话的内容。
英语的语调很快，如果只是会两句中式英语的话，很难在说完之后理解话的内容。
但是翻译魔芋的效果就是让拥有语言体系的生命做到无障碍交流。
所以刚才完全是方知善想多了……
“你在说什么？”
艾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催促着：“好了，快走吧。”
“走？去哪？”
方知善下意识凑了过去，又想到现在不是第二形态。
艾娜身上有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方知善又后退了一些。
保持一个绅士该保持的距离。
“当然是出去玩了，不然那你来干什么，难道你是来让我给你画画的？”
艾娜婴儿肥的脸蛋上带着鄙夷。
“当然不是！”
方知善立刻否认，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等我收拾一下，出发！”
艾娜回头进教室把自己的东西装进了书包里整个过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收拾完一切之后，朝着方知善一挥手：“出发啊？”
“去哪？”
方知善记得自己可从来没说过去哪。
“出去吃个饭，然后逛个街，或者先去逛个街，然后再吃个饭……”
艾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
“有区别吗？等会？你什么时候染上逛街这种恶习的？”
方知善怀疑艾娜的逻辑功能坏掉了，吃饭逛街和逛街吃饭有区别吗？
“哼，男人，你要知道，我给你的两个选择不是让你选的。”
艾娜用手指着懵圈的方知善。
“选择不是让人选的吗？”
莫名其妙，方知善已经跟不上艾娜的思维了。
原本的小女孩还可以揣测，现在就像是一团迷雾，只能模模糊糊猜出个轮廓。
“当然不，这只是给你个台阶下。”
艾娜的表达很明确，以上只是告知方知善，选一和选而都没区别，只是看起来自由度高一些……
“真有你的。”
方知善掐了掐艾娜的脸蛋，表示肯定。
“不许这样，你这是对待小孩才有的行为。”
艾娜拒绝掐脸蛋。
“你以为你很大吗？”
方知善反问，还有什么是对待小孩的行为？方知善在认识艾娜之前，还从来没有跟小孩子打过交道。
“起码思想上，我们是平等的。”
艾娜嘴硬，先一步走出教学楼，方知善背着剑袋跟在后面。
“你还有一节课呢……”
“思想课政治味道太浓了，我不喜欢，而且我是新西兰人，还有那些诗句……明明现在社会的教育普及程度完全是古人无法到达的程度，为什么还要学这些……”
听着艾娜的抱怨，方知善眼前一亮，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艾娜的愚蠢又回来了。
“咳咳，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水平。”
回答艾娜的这个问题，需要一定的社会阅历，而所谓的阅历，恰好是艾娜不具备的。
“要给你解释很简单，因为有些诗句都是带有讽刺意义，但是好在这些诗人说的不是我们，就好比视频的评论区删评控评，因为那些不好的评论说的是他们。”
大概可以这样解释。
“我懂了，因为那些古代人无法追究责任，但是现代人就可以追责，到时候就会说你故意抹黑形象？”
艾娜想通了。
“当然，你是外国人，对这些当人会感到难以理解……”
文化差异，这个词刚好用来解释艾娜的不解。
“不……”
艾娜打断方知善的思绪，小脑袋里装着他看不透的思想。
“没什么区别，国外也是这样的，小到线上对骂，大到议员选举……”
方知善无言，这是事实，如果说非要给这些冠上一个责任的话，那可以归结给人性。
“别纠结，真理会的体系虽然反人性，但是已经具有乌托邦雏形了，即便和完美理想还是存在不小差距……”
就像是白泽给出的选择一样，知道的太少是一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