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没签劳动合同,王嫚顿时心慌起来。
“这……那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劳动合同,雇主不承认雇佣关系,那责任不全都落在王恒一个人身上了?
甚至,雇主还有可能反咬一口,若说是王恒擅自开了他公司的挖掘机出去的,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那可怎么办?
这冤大头,当得可真惨!
王嫚越想越心慌。
方微自然也不懂这方面的法律,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跟着紧张起来。
她刚想问问该怎么解决,就听林子贤继续解释道,“不过你放宽心,这事还好解决。就算没有劳动合同,但存在事实上的劳动关系,雇主也是逃不掉的。”
王恒在公司工作了好些年,每个月领取工资都是有记录在的。
还有员工活动记录,以及其他的各种蛛丝马迹,都可以证明他和雇主存在事实劳动关系。
林子贤这样一说,王嫚的一颗心顿时落了下来。
“这样就好,子贤哥,多亏有你了。”
王嫚由衷地感激。
若不是林子贤专业,她怕早就已经被雇主忽悠了。
“这个案子,最重要的,是要争取和受害者的家人达成赔偿和解,如此,才有机会给王恒争取缓刑。不过,赔偿的金额应该不在少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林子贤斟酌着说道。
他知道王家正是缺钱的时候,可有些事不得不提前说清楚,好让他们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对于受害家庭,那是失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该有多痛苦!
一听又要赔钱,王嫚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家里哪里还有钱,可为了王恒,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好,我明白了。”她坚定地开口。
只要能把王恒捞出来,就算再多的钱,她也认了。
只是,到底该如何筹到这笔钱,她得好好想想。
王嫚不准备把这事跟王爸说,王爸年事已高,还要照顾王妈,已经心力交瘁。不好再让他操心王恒的事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见见受害者家属,谈谈和解赔偿的事。”林子贤道。
“好!”
·
与此同时,县城郊区一间破败不堪的农民房里,满胳膊纹身、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女人拳打脚踢。
“你他妈的窝囊废,让你干什么吃的?钱都要不到,等着喝西北风呢!!”
男人毫不留情冲着地上的女人一连踹了好几脚,女人闷哼几声,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表情狰狞而痛苦。
男人犹不解气,蹲下身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迫使女人抬头看向自己。
他瞪着猩红的眼睛,目光喷火,“你说啊,到底怎么办?我他娘的赌债就要到期了,追债的人就要上门了,眼看着用钱的时候,你给我搞这一出,我看你就是找死!!”
说完又是“啪啪”几巴掌扇下来,女人的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溢出鲜血。
见女人满嘴献血的样子,男人嫌弃地一把甩开她的头,擦了擦手,又觉得还不解气,狠狠朝她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年三十我去他家,明明已经说好了给二十万的。结果他娘的这才过了几天,那个王恒就进去了,我去他妈的,现在找谁要钱去?”
男人狠狠点了点女人的脑门,阴阳怪气,“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晦气得很!我赌赌不赢,要钱钱要不来,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紧接着,他又抬起脚,狠狠踹向地上的女人。
杨子涵虚弱地躺在地上,望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整个人抑制不住瑟瑟发抖。
这个年三十晚上闯进王恒家要钱的男人,并不是她的什么亲戚表哥,而是她甩不掉的男人。
自从认识了他之后,杨子涵就如坠地狱,且找不到救赎的方向。
男人用武力威胁,逼迫她在外面找各种男人要钱。
要来的钱,都给他赌博喝酒,吃喝玩乐。
杨子涵想逃,可无赖的男人有的是法子找到她,然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几次下来,杨子涵怕了,只能老实听话。
流产掉的那个孩子,就是这个男人的。
男人不仅把她当成摇钱树,更是把她当成免费的泄欲工具。
若是有了孩子,就让她以怀了对方的孩子为要挟,随便找个男人讹上一笔就,跟对王恒的套路一模一样。
所以,在王恒眼中清纯善良的杨子涵,其实已经结婚离婚了不知道多少次。
之前的好几次,杨子涵都得手了,可唯独这一次,她万万没想到,紧要关头,王恒竟然因为撞死人被抓了进去。
撞死人肯定要赔钱,警察还会掺和进来,这样一来,恐怕之前王家答应的那笔钱,要泡汤了。
男人正是因为这一点气不过,一怒之下,对着杨子涵拳打脚踢起来。
可怜她才刚出小月子,就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臭老娘们,去,到外面给我买壶酒来!”男人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杨子涵,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事已至此,能过一天是一天,能躲一天是一天。
在拿到钱之前,只能东躲西藏过日子了。
在此之前,他要美滋滋喝点老酒,好好享受一番。
忍受着全身的剧痛,杨子涵挣扎着爬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仅剩的五十块钱,走出了破败的大门。
好一会儿,她才拖着残破的躯体,慢吞吞地回到家。
男人早已靠在床上打起了盹,听到动静,他不耐烦地睁开眼。
一把从杨子涵手里夺过酒瓶,叫骂开来,“老子让你去买点酒,你磨磨唧唧这么久,把老子都等睡着了,找死呢!”
他挥舞着双手,作势要扇打过去,吓得杨子涵连忙躲避。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杨子涵知道怎样才能顺着他的意。
她贴心地帮他打开酒瓶,将酒倒在桌上的杯子里,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转而低眉顺眼地将杯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