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你这个有胆做没胆认的怂货!”门外叫嚣的声音还在继续。
大门被擂得咚咚直响,仿佛下一秒,门外之人就能直接破门而入。
被门外之人这么一激将,王恒原本郁闷不快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个发泄口。
他妈的,本来心里就火,正巧有人撞枪口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他三两步冲到大门口,倏然打开大门,看也不看就朝着门外骂了过去。
“你他妈的谁啊,大过年的跑来别人家闹事,有意思吗?!你他妈的想干嘛啊,想找事的话有本事来啊,老子怕你啊……”
说着说着,定睛一看,等看清楚门外之人,骂到一半的话瞬间戛然而止,中断了一半。
无比嚣张的王恒,顷刻间就跟遇到水的哑炮一般,无声无息。
门外之人长得实在有些暴力,五大三粗,四肢结实滚圆,整整比王恒高出一个头,大了一个号。
那男人光着头,满脸横肉,脖子上戴一条老粗老粗的金项链,手臂上满是龙蛇刺绣,和电视上的黑社会简直一模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恒是被吓傻了。
见王恒还敢顶嘴,那男人几步上前,伸手便揪住了王恒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粗粝的嗓音迸发出一字一句,“你他妈的,刚刚骂谁呢?敢骂老子,不想活了?!”
王恒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离了地,脖子上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憋得他满脸通红。
“放……放……放开……我。”他涨红着脸,惊恐地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位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有话好好说。”紧接着赶到的王爸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
男子怒气正盛,他只能耐着性子从中说和。
“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不是?”王爸苦口婆心地劝,时不时看王恒一眼,见王恒一张脸越来越红,目光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你是谁?”男子不屑地瞥了王爸一眼,随即反问,“他爸?”
见王爸点点头,男子思索片刻,不情不愿才把王恒放了下来,粗声粗气道,“行,看在你们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跟你们好好聊聊。”
他一把将王恒推到一边,大跨步走进堂屋,仿佛进自己家一样。
紧接着,直接在方桌主位坐下,一副癞痢无赖相。
被放下来的王恒猛烈咳嗽几声,好久才缓过气来。
王爸朝堂屋看了一眼,偷偷将王恒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那人到底是谁啊?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看着就凶神恶煞的,感觉不太好对付。
王恒怯怯朝堂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啊,从来就没见过这人。”
“那是奇了怪了,那为什么他点名要找你?”
王恒被揪了一顿,心里既觉得没面子又觉得委屈,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听王爸这么问,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门外两人嘀嘀咕咕迟迟未进来,门内的男人不耐烦了。
“喂,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给老子进来,事情还没解决呢!”
王爸和王恒心里一紧,只能讪讪进屋。
进屋后,王爸特意将堂屋大门关了起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待会儿要商量的事,可能并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大过年的,他不想被邻居看到如此尴尬狼狈的一幕。
所以,就把堂屋大门关上了。
王爸和王恒在方桌下首坐下,屁股刚沾到椅子,上首的男人便发了话。
“说说吧,子涵的事,该怎么解决?”
“子涵”两个字,瞬间激起了王恒的精神。
他不动声色地和王爸对视一眼,怯弱地问道,“敢问您是?子涵家的亲戚?”
娘家人为出嫁的闺女讨公道,这倒是常有的事。
王恒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印象,不知道这是杨子涵的什么人。
当初他和杨子涵结婚的时候,两人直接拿着户口本就去民政局领证了。
他根本没过问过杨子涵家里的情况,只知道杨子涵家在外地的一个偏远村子。
起初他想着,总该跟杨子涵回趟老家去看看岳父岳母,奈何杨子涵说不用,说她和自己父母本来就不亲近,结婚的事她自己做主就行,不用和她家里人掰扯这么多。
王恒本来就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杨子涵这么一说,他更是乐得不去。
就连岳父岳母都没见过面,更别提杨子涵家的其他亲戚了。
王恒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难道这男人,是杨子涵的父亲?
可看着岁数和自己差不了太多,不太像啊!
男人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王恒的话,只又重复了一句,“我问你,子涵的事,该怎么解决?”
“这……”王恒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能怎么解决?
那个死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想让自己喜当爹给别人养孩子,这不是明摆着的过不下去只能离了?
亏得这男人还好意思问出口。
可这话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对上男人凶神恶煞的脸,王恒还是犯怂,朝王爸投去求助的目光。
哀怨的眼神,惹得王爸心头火起。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不帮着,还能怎么办呢?
念及此,王爸赔笑着开了口,“是这样的,我们家阿恒啊,和子涵已经没有感情了。你看啊,这小两口之间感情都没了,再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大家好聚好散分开,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对两人都好。”
“好个屁!”男人不客气地冲王爸啐了一口,脸上的横肉抖两抖,声调拔高几分,“你们说得轻巧,还好聚好散,子涵没了的那个孩子,你们说怎么办?!”
“孩子没了?!!!”王爸和王恒异口同声,彼此眼中都蕴满了不可思议。
“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