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破棉袄,雷锋帽,加上围巾和厚实手套的组合。
陈满山推着自行车,走出四合院。
他不知道的是,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窗户缝里偷瞄着他。
阎阜贵眼中满是兴奋。
终于,又让他等到了。
那天偶然看到陈满山深夜回来,阎阜贵就猜测出,陈满山肯定去了黑市。
去黑市能干啥?
不是买东西就是卖东西。
陈满山这阵子富的流油,花钱如流水。
阎阜贵大胆猜测,陈满山肯定是在黑市,干投机倒把的买卖。
和陈满山决裂之后,阎阜贵就和三大妈说了这事,两人晚上轮班值守。
三大妈守上半夜,阎阜贵守下半夜。
他刚刚接班没大会,就碰上了陈满山出门。
等到陈满山出门,阎阜贵赶紧带上帽子,围巾,手套。
推着自行车,悄咪咪跟在陈满山后面。
这会凌晨两点来钟,天色灰蒙蒙的,只有月亮洒下的一点清辉。
阎阜贵看不到前头的陈满山,但他知道陈满山肯定是要去鬼市。
所以他压根不担心跟丢。
猛踩自行车,朝着鬼市驶去。
陈满山距离鬼市还有百来米距离,停下自行车。
把自行车收入储物戒,拿出装着假酒假茶的布包,他继续朝着鬼市走去。
陈满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万一弄出大事,公安介入。
自己崭新的自行车,可能会成为抓捕他的线索之一。
出于谨慎,他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来到鬼市,陈满山目光扫视。
与他上一次来相比,鬼市没有任何变化。
漆黑的夜色下,一个个摊位摆在地上。
摊主手里握着手电筒,光束打在自己摊位上。
过来买东西的人,把自己包裹的如同陈满山一般,时不时在摊位前询价。
陈满山正要迈步,听到后面有自行车刹车的声音响起。
回头瞟了一眼,陈满山目光微缩。
虽然阎阜贵也包的紧实,但那副眼镜,让陈满山一眼就认出了他。
阎阜贵过来鬼市干什么?
陈满山没有着急动手,隐入人群中。
默默看着阎阜贵的动作。
阎阜贵推着车,眼睛眯起,竭力打量着周边的自行车。
所有人都包的紧实,没法辨认。
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就是陈满山最大的破绽。
陈满山目光幽幽,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阎阜贵在找我。’
‘想要抓住我的小辫子,呵呵。’
陈满山不再关注阎阜贵,提步朝着卖烟酒茶的摊位走去。
先把正事办了。
他目光环视卖烟酒茶的摊位。
一个摊主,外加五六个成年汉子。
摊位是用两张桌子间隔放开,上面放置了一块木板。
烟酒茶就放在木板上陈列。
“呦,大兄弟,想要买点啥?”
买烟酒茶摊位的摊主看到陈满山走过来,笑着问道。
“我前几天在你摊位上买了三瓶酒,两包花茶。”
陈满山把布包里面的酒水和茶包拿出来,放在摊位上:“这次来我要退货。”
不等摊主有所动作。
他身边的几个精壮汉子,纷纷站起身,打开手电筒,对准陈满山。
他们都是负责摊位安全的打手。
遇到陈满山这种愣头青,不知道多少回了。
基本上吓一吓,就得屁滚尿流的跑掉。
陈满山闭上眼睛,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
任谁被手电筒照眼睛,也不会舒服。
更别说陈满山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克制了。
“哎,都客气点,这可是给我们送钱的客户。”
摊主挥了挥手,笑眯眯道。
几个打手关闭手里的手电筒,目光还是紧紧落在陈满山身上。
满是威胁,警示的意味。
“大兄弟,从我这里卖出去的货,没有退还一说。”
“念在你是头一回,我不跟你计较,东西拿回去。”
摊主很是悠然的道。
“全是假货,你确定不退?”
陈满山沉声道。
“老东西,你他妈找死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埋起来。”
“炮哥给你机会,你他妈还不滚?”
几个打手低声威胁。
有人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只要陈满山敢说个不字,手电筒就得砸在他脑袋上。
“不退,我这里规矩是,对老顾客从来不卖假货。”
“你要是真要,可以再买一回。”
摊主昂起头,目光发冷:“别想着闹事,你去打听打听,这块是谁的地盘。”
陈满山低头,握住汾酒酒瓶。
摊主下意识认为,陈满山服软了,要收拾东西灰溜溜跑路。
脸上顿时露出讥讽笑容。
陈满山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握着酒瓶,猛地朝摊主头上砸去。
酒瓶砸在摊主头顶的貂皮帽上,发出一声闷响,砰的一声破碎。
“啊!”
摊主捂着头,发出一声惨叫,躺在地上扭曲打滚。
“退不了,那就别退了。”
陈满山手指反扣在木板上,向上一掀。
哗啦啦。
木板上摆放的烟酒茶,全部砸在地上。
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酒水浸润了茶包和烟盒,一片狼藉。
“草泥马的!”
摊主伸手指着陈满山,怒吼:“弄他,给我弄死他。”
不用吩咐,几个打手在酒瓶破碎的那一刻,就举起了手里的手电筒,朝着陈满山砸去。
这边的大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鬼市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卧槽,炮哥居然被打了,这什么人啊。”
“不知道炮哥的规矩,这小子肯定要吃大亏。”
“上回我记得,找炮哥事的那人,好像被打断了一只手。”
“这人把炮哥的摊位都掀了,命都得搭进去啊。”
鬼市的摊主议论纷纷,都以为陈满山是个年轻小伙。
买到了假货,憋不住一口气来动手。
至于结局咋样,摊主们没有任何怀疑。
距离上一个被收拾的人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两个月。
摊主们记忆犹新。
面对几个打手的围攻,陈满山不慌不忙,后退一步。
第一个打手握着手电筒,朝着陈满山脸上砸去。
打手非常聪明,看到陈满山带了雷锋帽,所以不打陈满山的头。
陈满山抬起手,握住打手的手腕,反手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打手的手臂差点从肩膀上卸下来。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惨叫一声,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
下一瞬,四个打手把陈满山包围,一起动手。
陈满山抬腿,快速踢出四脚,把四人踢飞好几米远。
“没用的东西,动家伙,打死算我的。”
摊主大声怒吼。
咔嚓。
陈满山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心中一凛。
现在是1964年,民间持械跟吃饭喝水一样。
为了对抗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战争,可谓是全民皆兵。
哪怕是村里干活的青年人,也得参加打靶练习。
过来之前,陈满山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赶紧移动方位,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上了持枪的那个人。
同时,陈满山手里多了一根冰锥,猛的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