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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虽然还在之前的宫殿住着,可她毕竟不是公主了,所以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伺候着。

她也不知道,之前宫中的宫人,都被分配到了哪里。况且,区区一个做洒扫的宫人,又不是近身伺候她的,她如何能认得这人是谁。

梁文康凝着霓凰的神色,他见她不似说谎,他紧紧提着的一颗心,缓缓地落了下来。

他虽是疼爱霓凰,却也不想看着她犯错,残害人命。

梁文康当即看向内务府的管事:“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将这个宫女,拨到福郡宫来的。”

内务府管事欲言又止地回道:“陛下,奴才这边,都有档案记录的。记录上显示,宫女吴晴是皇后娘……哦不,应该说是现在的萧嫔拨过去的。”

“以前宫中的事务,各宫的人员调动,都是萧嫔安排的。”

梁文康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他不是没想到,这事可能与萧黛有关,可他私心里还是不愿意承受,他一直爱护的女人,会是一个蛇蝎心肠,手段如此毒辣的人。

他目光沉郁地凝着那个吴晴:“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倘若能实话实说,朕会给你留条全尸,且不会殃及你的家人。”

“倘若,你还是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那朕现在就让人剥了你的皮,将你全家九族,统统斩首示众。”

吴晴瘫软在地趴在那里,她所有的坚持,在随着梁文康一句,会诛她九族,就全数堙灭了。

到了此刻,若她还是执迷不悟,不肯承认,那她就会连累所有的家人。

吴晴哪里还敢再抵死不认,在皇上面前,她除了招供,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陛下息怒,奴婢……奴婢招了,求你别祸及奴婢的家人。是奴婢鬼迷心窍,为了一些财物,这才犯了糊涂,听从了萧嫔娘娘的吩咐,选择偷偷在婉贵人的熏香里掺杂了东西。”

霓凰叹息一声,眼底满是失望。

“没想到,母妃她……居然会这样歹毒。”

“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梁文康满脸都是怒意,他猛然站起身来,冲到吴晴的面前,手掌紧紧地攥着她的衣领,一字一顿怒声问:“你说,是萧嫔指使你做的?”

“你可有证据?”

吴晴眼底满是惶恐,她哽咽着回道:“证据就在奴婢居住的房间里,陛下你派人去搜,一搜就能搜到。奴婢怎敢,在陛下面前撒谎啊。”

“一开始,萧嫔娘娘在送奴婢去福郡宫前,她就招了奴婢前往凤仪宫。她给了奴婢一个镯子,还有一千两银票。那些东西,奴婢还没来得及偷偷送出宫去,就在奴婢的房间内。”

梁文康松开了吴晴的衣领,他气得心头,忍不住的隐隐作痛。

居然真的是萧黛?

她怎么会那么愚蠢,居然用这种法子,对婉贵人下手?

她不是素来,温柔善良的吗?

她何时变得这样残忍冷血了?

梁文康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极为难看地让人去搜查吴晴的房间。

大概半个时辰后,宫人搜查完毕。

当梁文康看着,那熟悉的玉镯,还有那印有萧家钱庄的银票时,他的整颗心彻底的坠入到了谷底。

他抬手,一把将那些东西掀翻。

“萧黛,你怎么敢这样做?”

梁文康被怒气冲到了脑顶,他踉跄着脚步,离开福郡宫,朝着冷宫而去。

霓凰站在殿内,抿着唇角,眉眼极为冷漠地凝着梁文康愤而离去的背影。

楚灵被人搀扶着,从内殿缓缓地走出来。

她走到霓凰的身边,慢悠悠地说了句:“不知道这场大戏,究竟能不能将萧黛,从你父皇的心里拔出来呢?”

霓凰低垂下眼帘,她没有回应婉贵人的回答。

而是,突然鬼迷心窍般,说了句:“婉贵人,你能否让梁羽皇帮我查一查,我究竟是不是萧黛所生的?”

楚灵挑眉,不可思议地看向霓凰:“你这几日,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世?”

霓凰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有时候,一旦疑点升起,就很难再消除。我不信,这世上哪一个做母亲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可我在萧黛的身上,似乎真的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她之前对我的温情,如今想来,全都是虚情假意。如果我真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会忍心,让萧国丈毒死我。”

“没有一个母亲,会忍心杀害自己的孩子。除非,我根本就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这几天,几乎夜不能寐,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越想越觉得,她可能真的不是萧黛的亲生女儿。

如果她不是萧黛的亲生女儿,那她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楚灵眸光闪烁,她沉吟良久,方才低声回了句:“那我帮你向他们传话吧。你且等着吧……不过,我猜测,你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陛下去找萧黛算账了,这么一个精彩的大戏,你确定不去看一看?”

霓凰紧紧地握着拳头,她暗暗咬牙:“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她所倾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怎么可能会释怀?”

她说罢,便抬脚离开了福郡宫。

楚灵依靠着殿门,凝着身影渐渐消失的霓凰。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腹。

“孩子啊,凡是做过恶事的人,因果循环,到最后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且等着吧,这一切,才刚刚是开始。”

——

萧黛在冷宫里躺了一天一夜,她身体都躺得酸痛不已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没好气地冲着外面喊了句:“来人哪,赶紧过来伺候本宫洗漱更衣。”

没过多久,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老实木讷的宫女。

她诚惶诚恐地走到萧黛的面前,屈膝跪在地上,拿了鞋子,给萧黛穿上。

萧黛看见,此人不是茹儿。

她满心的怒意,怎么都压不住:“怎么又是你?茹儿那个死丫头呢,她跑哪里去了?”

宫女没有抬头,结结巴巴地回了句:“茹……茹儿姐姐,昨日受了伤,夜里就发了高烧。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恐怕起不了身,照顾不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