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的,知不知道!届时灵魂消散,世上就再无你一人。”菊隐痛心地看着桌旁表情淡淡的少女,最终还是无奈地坐下。
“我又何惧死亡,灵魂消散,这般来得倒痛快些。”
“那兰书呢?”
竹官蹙了蹙眉,“这又与兰书有何干系?”
菊隐叹息了一声:“我们三个可都把你当朋友,兰书又与你最为亲近,若你离去,你说他会不会伤心?”
竹官垂眸看着木桌子的纹路,“你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宋陌枫祸害人间。”
“难道你就没有设想过与兰书的未来?”
她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答道:“那应该挺美好的。”
在菊隐还想说些什么,竹官先一步道:“眼下的事情还未解决,还是先别提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
菊隐语塞,余光却瞥见窗子慢慢靠近黑影,一道灵力直接打了过去。
他径直出了门,只见一个纸人倒在地上,模样有些熟悉,一侧头,又瞧见远处躲藏的两个身影。
“别躲了,出来吧。”
沐矜纠结了一会,还是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二爷爷。”
云岁宴也紧跟着出来,见状也喊了一声“二爷爷”。
菊隐应了一声,“进屋吧。”
一连屋,竹官望向了他手中的纸人,将一枚棋子放在桌上。
沐矜也猜出二爷爷就是使者之一的菊隐,微微松下一口气,转而查看被随意丢弃的纸人。
纸人上的气息与七姨不同,但也不能排除是刻意抹去。
竹官中指轻点黑棋,右手微微一动,两张椅子出现在他们身后。
“菊隐,说说画的情况吧。”
菊隐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了沐矜,“我和竹官一样,也是使者,代号菊隐。
当年,我曾摹仿前人的粉本,作过一幅画,又有竹官的神力,成了一个可进可出的秘境,虽然里面灵力充沛,适合修炼,但初衷却是为了牵制宋陌枫。”
说到这,他顿了顿,“不过后来,我把画借给了沐笑南,还回来没多久,又被林如赢拿了去。”
林如赢,林长温兄妹的祖父。
“拿?你是知情的了?”
“……是。”菊隐只觉一张老脸都挂不住,竟然随意听信了他人。
竹官盯着手边的棋子,默不作声。
“二、菊隐,当初我的父亲都用画做些什么,林家又怎样使用了画,请您如实告知。”
沐矜想起了这一个界暴涨的灵气,按理说,再怎么倾泄,也不至于如此。
灵气还偏偏往死人钻,又有部分人因无法承受灵力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沐笑南……”菊隐像是陷入了回忆,“我是一个画匠,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某一天,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的地址,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说五东村发生了大事,有邪秽作乱。
我算了一卦,果真如此,想着那画闲置也是闲置,便借给了他,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正好是你突然昏迷的日子。”
难道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要来抢占她的身体,还是说沐笑南是为了他的计划不失败?
或者二者兼有。
菊隐能看出了她有诸多疑问,“沐笑南是木匠,和林家一样,你应该也能猜出一二。
匠人之间是能相互感应到对方气息的,即使我很少回来,也是被他察觉到了,而且他的本事不止木匠之术。”
“……”
菊隐又讲了许多例子,直到棋子抛至半空,落桌旋转几圈,一只手按稳。
“好吧——李家曾有一场浩劫,林家为了救人找上门来,又有那人做说客,也就只好借了,令我没想到的是,事后竟然导致两个人的死亡。”
那两个人不会是李故鱼的父母吧?
“充当说客的是谁?”竹官出声,将棋子攥在手中,感受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
“除了那人,还能是谁?”菊隐神色颓丧。
沐矜看向云岁宴,一番交流过后,对方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是……”
“到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