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
族长一愣,看向他,“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可是事关他们村子能否出一个举人老爷的头等大事啊!
宋时叹口气,指了指天上,“如今那位日渐年迈,前不久又卧床不起,皇子们都大了,都想着那个位置,上个月,三皇子逼宫失败,被剥夺了封号贬为平民终生监禁,二皇子五皇子呼声最高,斗得如火如荼你死我活,京城一滩水被搅得浑浊,若是...边关形势也不好,只恐明年没有精力再召恩科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他不回来,是不想看到周氏,不想成为提款机。
他想得很简单。
若周氏没钱,银子花光了,自然就会另寻他嫁。
谁成想人家本来就是骑驴找马。
呵。
谁还有原渣兄弟惨的,双双被戴了绿色的帽子,当了将军又咋样,入朝为官又如何,那官帽别人看着羡慕不已,实际早已变了色。
我的家中养着一群斑马,那是因为我家有一片草原...
神特么的!
族长不知这些朝中事,但涉及到老天爷的儿子了,不用想也知道很紧要。
这历朝历代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都是要流血的。
就好比当今,前任当今。
那血流得啊...
就像是当皇帝之前都要血流成河祭天一样。
但,不想当天子的皇子可能有吗?本来就赢在了起跑线上,不博一把,不肖想一下那泼天的富贵那万人之上的尊荣,讲真,都对不起这投的好胎了。
谁晓得下辈子投到谁家投成什么啊!
“那...那如今那位龙体如何啊?”
族长担忧问道。
宋时摇头,“我也不知,所以,待家里的事处理好后还要立马赶往县城,其实这样也好,方便我随时向先生请教课业上的问题。”
族长叹了口气,恨恨道,“都怪那周氏!”
忒不争气!
宋时:“...”
低下头。
不,一点不怪她,这把干得格外漂亮!
心有所属就该去所属那里。
他衷心的希望这二人能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千万不要在得知宋大郎还活着,功成名就的活着后分道扬镳啊。
他从族长处出来。
一路往家走。
路上遇到不少对他投以同情怜悯目光的村人。
宋时...
不是,你们这眼神嘛意思?
是可怜我兄长头上披了绿还是可怜我屋子遭了殃?
反正不管咋说,总归是我两兄弟倒霉!
宋家院子外。
此时聚集了好几个人。
看见宋时,本来兴奋的脸更像咔了药似的瞬间精神x10。
“宋秀才回来了?”田二婶主动打招呼。
宋时恩了一声。
推门进去。
却没立马进去。
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落到正在谈论八卦的人眼里就是村里这位大秀才‘绿帽门’的当事人大冤种面色阴沉不高兴了。
毕竟社会地位在哪,谁也不敢当面去触霉头。
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田二婶丝毫没有可惜、不舍的感觉。
走了好!
走了最好!
这样就没人抢她第一个科普的位置了!
“宋秀才,你也别难过,那寡妇耐不住寂寞很正常。”
宋时就呵呵。
你这安慰忒不走心了。
他一个小叔子难过什么,该难过的难道不是他那绿毛哥?
绿是一道光,如此奇妙,照亮大哥你生死的大道...
绿帽,生死相随。
你死了,逃不过。
你死而复生,还是逃不过。
嫂嫂对你如此深厚的感情,还真是,令人感动啊,哈哈!
“我嫂...”他抿唇,“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二婶就开始给他科普。
从昨天隔壁村在茶楼当小二的小伙子前来送银子说起。
“你不知道哟,西厢的门被踹开,两人都没穿衣裳...”
“他们先还不承认。”
“周氏说是林山逼迫她的,她不从,林山就要对孩子下手,那边林山又一口咬定两人早就互生情愫两情相悦暗来已久,啧,好一出撕比大戏。”
宋时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场撕比大戏。
前一刻还在床榻上你侬我侬的小情人儿转头就互咬,夏天的脸变得都没有这么快的好吗。
“后来呢?”
“后来啊,还是族长不耐烦极了,你也知道族长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最容不得这等肮脏之事了,也烦他们吵嚷,直说直接沉塘。”
“林山的娘当即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周氏吓得脸色惨白。”
“才改了话,又搬出你跟大宝来,族长最后考虑到寡妇再嫁实属正常,周氏虽然做得不对,但她确实是寡妇,就免了她的死罪,只把他们关起来,等你回来商议决定。”
又提到大宝。
“我暂时照看着,既然你回来了,就去接他吧。”
宋时叹气,“多谢婶子了。”
“嗐,谢啥,都是邻里邻居的。”田二婶满脸是笑。
邻居嘛,互相帮助啊。
你看这次我就帮了你家一个大忙。
这牛皮她在村里能吹一年!
宋时不是很想回到这个冒着绿光的小院,他说道,“家里出了这事,也是我宋家倒霉,既然大宝在婶子家,那不用麻烦了,我也去婶子家好了,这两天,就麻烦婶子了。”
邻里邻居的,是吧。
田二婶都懵了。
啥?
要去她家?
不是...
然而对方已经大步跨进了她家院子。
她急匆匆追了上去。
“那啥,宋秀才...”
你这样不行啊,我家哪里住得下!
猛一顿。
不知想到什么,笑逐颜开,“家里乱得很,如果你不嫌弃,自当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
村子里唯一的秀才老爷事件的中心住到她家,她家一跃成为八卦中心地带,要是开个直播,翻来覆去的说就能粉丝百万了好不。
宋时微笑道谢。
宋大宝比起那次他见到,更瘦了。
小脸蜡黄。
一副活不过年的样子。
他可怜巴巴的坐在被子里,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看见来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喊了声小叔。
宋时皱起眉头。
咋看起来傻愣愣的。
不会喝药喝多了伤到脑子了吧。
那他大哥几年后回来收获一个傻儿子岂不是很心塞。
想到原渣记忆里跟宋远相认后,宋远看到自小启蒙接受诗书礼仪熏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文雅气质的大儿子时那眼里几乎溢出来的满意...
希望这次你还能满意。
“也不知那周氏怎么照顾的,莫不是把所有精力时间都拿去跟那林山打架去了,瞧这孩子瘦的...”
宋时打断田二婶看笑话幸灾乐祸的话,说道,“活着就好。”
田二婶:...
理解,男人嘛!
时候不早了。
该做饭了。
早点吃完,下午还有新的‘西厢’的八卦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