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我的心好痛……”她紧紧抓着慕瑜钰,慕瑜钰实在没办法,只能蹲下替她把了脉。
这个毒很猛,专攻心脏以及肺腑……
她冷静地从空间中掏出一颗速效救心丸,那是她先前攒够了医保额度,跟系统换的救命药。
她紧紧抱住雪娘,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将药喂了进去:“有人替咱们拿解药去了,我这里有个救心丸,不能解毒,但可救命,你暂且先吃一颗,咱们再等一下,很快的……”
雪娘的手腕青筋暴起,泛着不健康的紫白,她紧紧攥住慕瑜钰,口中乱语。
慕瑜钰又安抚了她一会儿,待她不再乱动,便背起她,一路走回了永州城。
期间,她垂着头,不断地低声喃道:“不会的……谁都不会死的。”
慕瑜钰将雪娘带回了家。
夜半时分,她照顾着人在客房睡下,自己则疲惫地靠在家门口,望着一汪圆月,等候那两个人归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寒鸦嘶鸣,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男人踏着幽幽月色归来。
他似乎习过武功,即便是背着这么重的人,步伐却依旧轻巧,也没有惊扰在门口安睡的女子。
他将昏迷的男人交给下属,自己则来到慕瑜钰身前。
他没束发,一头青丝散落,面庞白皙而优美,仿佛是用世上最温润的玉雕琢而成,一双含情的凤眸入鬓,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时间似乎回溯到许久以前,她还在晒芝麻,他还只是慕家的赘婿。
一声叹息随着凛冽的寒风消逝,他缓缓蹲下身,为她拂去头上的雪。
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商时眸光一动,轻声哑道:“别晒芝麻了,回去睡。”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吞,慕瑜钰揉揉眼,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真睡迷糊了,怎么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商时眨眨眼,啧了声,半晌过后,他直接大手将慕瑜钰捞起,轻车熟路地抱着她回到房间。
慕瑜钰靠着那坚实的胸膛,还以为是阿爹。
“爹……我要等人……”
他脚步一顿:“你要等谁?”
“……”只听绵缓的呼吸声响起,再无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半刻后,男人为她盖好被子,掖了被角,而后又嫌不够似的,坐在榻边,手指尖带着无数眷恋,勾起一缕她的鬓发在指间赏玩片刻,再帮她细细捋好。
“晚安,慕瑜钰。”
他抿抿唇,来到书案前写下请辞信。
窗外跃过一道人影:“主子,都处理了。”
“好,我马上出发。”
他回眸看了眼慕瑜钰,眼里尽是不舍。
……
……
第二日,慕瑜钰拿着那字迹歪扭的请辞信愣了半日,她总感觉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件都不真实。
“这个阿尚,这么快就跑了……”
慕瑜钰嘴上吐槽着,可心底却涌起淡淡失落,这么好用的工人走了,阿爹肯定又要念叨她好几天了。
可是昨日,她又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的呢?
她左顾右盼,又发现桌子上多了个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颗白色药丸,背面贴着一个歪扭的大字——解。
她不容细想,立马拿着药丸跑去客房,雪娘依旧青白着面色,眉头紧紧皱着,嘴巴唤着远方情郎的名字。
她喂雪娘吃了药丸,雪娘浑身颤抖,嘴巴噗哇一声,呕出一大口乌紫的浓血!
而后她的面色瞬间便好了许多,看来这是真解药了。
慕瑜钰庆幸地想,还好她当初没怎么苛待过那两位兄弟,不然雪娘跟谢子安,总得没一个。
对了,谢子安!
阿尚在信上交代了个医馆的名字便走了,也不知道谢子安如今怎么样了。
她喂了雪娘喝水,又迫不及待地回房穿衣洗漱,匆匆牵着马出了门。
来到信中所说的医馆,果然瞧见院中有一个青年披着厚厚的毛披风,正安适地赏茶。
“谢子安!”
男人回过眸,一双清澈澄净的眸子微弯,依旧是那样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端方得像个君子。
慕瑜钰跑上去问道:“你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青年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没说话。
“慕老板昨日哭的模样很美。”他道,真想看她为自己再哭一回。
慕瑜钰将他拉过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而后才沉沉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若我有事呢?”
慕瑜钰不接他的招数,苦笑一声:“那永州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倏尔眼前一白,她被纳入一个带着融融雪意的怀抱,鼻息间尽是冷梅芳香。
她愣住了。
“谢……谢子安……你……”
青年只是非常克制地偏头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而后便将她放开。
“我……”谢子安的喉中涌上酸胀,他几乎隐忍不住自己发颤的声音,深深地呼吸几许后,他才竭力平静道,“冒犯了。”
“……”
在这样陌生且汹涌的爱意面前,慕瑜钰无措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她道。
“莫哭。”男人伸出手指,替她拭泪,滚烫的泪珠滴落手心,炽烫进两个人的心底。
他至始至终地知道,自己的爱是无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