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从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打下斑驳的碎影。
慕瑜钰不懂他到底要图什么,只静静瞧着他,看谁先开口。
气氛再次沉着下来。
过了半刻,她才听见谢子安用调笑的语气道:“不用还,慕老板下次杀价时口下留情即可。”
慕瑜钰笑笑没说话,商人果然还是重利。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那人一副笑眯眯的嘴脸,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后,谢子安让来让去,只让她请了一顿饭,还是要在家里做的那种。
回到家,慕瑜钰发现堂屋空无一人,只剩一张小小的纸条压在桌子上。
爹妈出门帮她看铺子去了,慕谦也出门玩耍了,家里只剩下她跟谢子安,而且平时他们自己住不觉得,此刻才发现原来家里没有什么装饰物,说好听了是简洁,说难听了就是穷酸局促。
而且说是她要招待他,他却让自己随身的小侍帮她忙前忙后,做了好些活。
趁着烧饭的间隙,慕瑜钰请那小侍喝了杯茶。
小侍卫微微叹了一口气,擦擦额角的汗,又想起方才主子被呛到的模样。
他苦笑着说:“主子平时戒心很重的,家里的饭都要用银针试过。”
慕瑜钰垂目瞅着地上的蚯蚓,她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这几年是主子身边没几个人能结交,如今有姑娘能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慕瑜钰还是笑笑,开始同他客套起来:“岂敢岂敢,能与您家主子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咱们主子生得可俊,又一表人才,永州里的富贵人家天天抢着来送拜帖,若是能嫁与他,做当家主母,将来他接管了老爷的家业,便是永州城的主人,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说罢,小侍卫的眼神悄悄瞟向慕瑜钰,可慕瑜钰只是点头听着,再没有其他表示。
她面色微凝,这下,她终于知道谢子安派这个人过来帮手其实就是探她的口风,若没有他的准许,这小侍卫是绝对不敢对着一个新丧的寡妇说这些话的。
她站了起来,走向灶房:“饭烧好了,咱们端出正堂罢。”
“哎——姑娘,您不羡慕吗?”
“不羡慕。”
侍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什么都好,热心肠又善良诚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听不懂话,有点太木了。
慕瑜钰说不羡慕都是假的,可她却不是羡慕那些女子,而是羡慕他投胎投得好,一出生便身居高位,权与名两手抓。
条条大路通罗马,而他住在罗马,他不用像她这些寒门子弟,读个书不仅要磋磨半生,还要花钱求引荐,最后引荐来的官位或许也是闲散的职位。
她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掌握权力,她只是想跟他一样。
一瞬间想通的结果便是她走着走着,忽然在正堂外停住了脚步。
她对着身后的侍卫,一字一句地认真回答道:“可我羡慕他是刺史的儿子,我也想成为刺史的‘儿子’,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