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钰失踪了。
全寨子里的人都急疯了!
慕三石最急!
他气急地用斧头砍向一棵树。
啪!啪!啪啪啪啪!
树木连声倒塌!
慕谦看得吞口水,感觉大地都在为之震动。
“闺——女——”
山谷里传来他的怒吼。
山上没有,慕三石跑到了镇上,一家一家地问。
到最后,收获了满筐的肉菜鸡蛋,还是没找到慕瑜钰。
慕瑜钰往常最晚也不会不回家过夜。
这都接近半夜了,慕瑜钰还没回来!
商时静静坐在草垛上望着繁星,思索着要不要用了那瓶药。
慕瑜钰她……会回来的吧?
她运气那么好,说不定只是一时迷路了。
“女婿,你为什么不急?!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
商时冷淡地撇了慕三石一眼。
这可把秦岐吓坏了。
才过了几个月啊,就这样蹬鼻子上脸,连老岳父也不搭理!
商时甩给二人一个背影,去盘问慕谦了。
慕谦对待这位姐夫的时候,可是浑身不适应,生怕说错了话,他一个斩首的诏书就下来了。
“阿姐她……昨日同百姓去了后山的池塘,我当时见她看了好几眼那个山涧,还有……”
还有阿姐瘦了好多,都已经勉强称得上是个窈窕淑女了。
不过慕谦不敢跟商时说。
商时扯过慕谦,指着山下就要他带路。
“姐夫,你知道京城上面那位吗?”
“你长得好像他,太子都没那么像的。”
商时毫无反应。
慕谦跟慕瑜钰不亏是表姐弟,连嘴碎都一模一样。他们走了多远,慕谦就说了多久。
慕瑜钰他忍了,慕谦他可不忍。
“还有还有,虽然谢大人官儿大,但是没姐夫霸气!”
商时挑眉,还是可以忍忍的。
……
商时凭借良好的夜视,发现了两道脚印。
幕谦上前一看:“咦,这道脚印怎么大了点儿?”
商时看得出,有一道是慕瑜钰的,他上回跟在她后面的时候仔细瞧过。
而另一道……
他看了眼天色,又朝慕谦甩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回去。
慕谦立刻福至心灵:“姐夫,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去找她?”
商时点点头,径自上了山。
慕谦有点儿担心,就姐夫这体质,能在山上捱一个晚上吗?
……
慕瑜钰走着走着,听见身后有一道急促的脚印在追,她跌跌撞撞地跑着,树杈勾破了棉衣,冰冷的寒风灌了进来。
身后的人穷追猛舍,步步紧逼!
她找不到路引,眼泪挂在脸颊上冻成了冰。
她记得有一次单位团建,自己也被困在了这样的森林里,她一个人在里面呆了十天,都没人来找她。
当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回到单位,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大家似乎都把她忘了。
这回也一样……
身旁一只手拽住了她:“慕瑜钰,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做的错事太多!”
一道女声!
尾随她的人是宋芊!
慕瑜钰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桎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放手!”
宋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无冤无仇?哈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慕瑜钰头疼欲裂,想不起来自己与宋芊发生过什么了。
“你抢了我心仪的郎君还不够,你还要抢走我爹爹的爱!慕瑜钰,你就是个贼!”
说罢,宋芊又去掐她的脖子。
慕瑜钰疯狂缩起脖子,怒道:“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慕瑜钰拿起了明晃晃的刀想反抗,却因为没力气,被宋芊一掌拍飞了。
宋芊扭曲着面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意:“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滋味!”
她大力地想将慕瑜钰按倒在荨麻地上。
荨麻被大雪覆盖,慕瑜钰并不知道身后的危险,伸手一撑,瞬间戴上了十层痛苦面具。
“宋芊,你疯了!”
她抓起宋芊的头发,用尽力气拉着她也往荨麻地拽。
雪水融化,宋芊踩到了根树枝,脚下一滑,庞大的身躯骤然倒在荨麻地上。
嗡——
宋芊眼前一黑,猛吐了慕瑜钰一大口血!
周围刹那恢复平静。
慕瑜钰死里逃生,剧烈喘息着。
手上实在是太痛了,她甚至呼吸不过来。
血……
满手都是血……
密密麻麻的全是细密的针孔,饶是她爹看到也会吓晕!
她推了推身边的宋芊,宋芊已经晕了。
慕瑜钰一冷静,终于想起了原主曾经所造的孽。
是了,宋芊说的没错,原主被寨里众人宠坏了,日日打压宋芊,二人友情就此破裂……
多么珍贵难得的友谊,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原主竟不知珍惜。
她看着宋芊虽敦实却稚嫩的脸,颤抖着手将她从荨麻地里抽了出来。
“我替她还最后一次债,日后你冒犯我,我绝不会心软了。”
说罢,慕瑜钰也晕倒在雪地上,不省人事。
她以为晕倒过后就能逃过一劫,可是没有,疼痛贯穿了身心,连睡梦中也不放过。
商时赶来时,正巧遇见冻得半死的慕瑜钰与宋芊。
满地都是血,他仔细凑近一看,慕瑜钰布满血污的脸上还有两道结了冰的泪痕。
表面看着挺坚强,实则动不动就哭……
真胆小。
山下传来几声空荡的高喊:“姐夫——你在哪儿姐夫?”
一下被拉回现实,商时攥紧了拳头,这个二货知不知道会引狼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朝慕谦扔了一个树枝。
慕谦吓得花容失色。
一刻钟后,商时扛着慕瑜钰,慕谦扛着宋芊,二人平静地下山了。
准确地来说,是慕谦被塞住了嘴巴。
晚上,商时准备好伤药,点燃了一盏灯。
他抓起慕瑜钰血肉模糊的手,这才发现她沾了一手的荨麻刺。
荨麻会分泌一种神经毒素,只要刺还留在体内,剧烈的疼痛会持续四五天,很邪门。
慕瑜钰被疼醒了,两眼发黑,只觉得这人气息有点儿熟悉,应该不是坏的……
紧接着,她便紧紧抱着那人嚎啕大哭。
“呜哇——好疼啊——”
她的脸疼得挤在一块,挤成个苦瓜大王。
商时身子一僵:“……”
啧,哭得也很丑。
口袋里的药瓶硌得他生疼。
这么疼,怎么办呢?
他打开瓶盖,清新的药香直击灵台。
最后,他掐灭烛火,拔开药塞,将药水尽数灌入口中,堵住了她的嘴唇。
没办法,一人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