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就有生命,他们不怕饿死了!
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若不是原主身体好,她还真撑不到现在。
慕瑜钰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往水中捞去。
可捞了半天,她也才捞到几根水草,几颗小贝,还有一个生着铜绿的小铜环。
她用裙布兜住自己收获到的东西,返回了方才安置商时的地方。
秦岐还在昏迷,而商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微暗的眸子望着她。
慕瑜钰朝他笑笑,径直问道:“你有没有带刀?”
她的内袋里还有一个竹筒,正好开来烧水草汤喝。
商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似乎被自己这副柔弱的身子搞得十分无奈,随后给她递上一把小刀。
不一会儿,慕瑜钰就做出了一筒水草贝壳汤。
她满脸雀跃地将竹筒递给商时。
望着竹筒里盛着的不明物体,商时艰难地咽下口水。
这一定是拿他试毒吧?
在慕瑜钰的注视下,商时很给面子地没吐出来,拼尽毕生的力气咽了下去,他甚至破天荒地开始想念自己那劣质营养剂了。
慕瑜钰看着他喝着喝着就流下两行清泪,心下震撼。
“有这么好喝吗?”
商时一脸菜色:……
他很想拿镜子照照自己,原来他这表情传达给她的意思竟然是好喝!?
慕瑜钰接过那竹筒,喝了一口。
一刻钟后,她彻底沉默了。
“呕……不好意思我……呕!”
她想说是她误会了。
原来他不是好喝,而是难喝哭了!
水草嚼在口中巨苦,连带着汤也变得巨苦,加了调味料之后,就像水渠里流出来的泔水。
秦岐闻着香辛料的味道醒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慕瑜钰与商时默默对看一眼。
一刻钟后,秦岐撑着岩壁:
“呕……呕呕呕!”
“到底是谁做出这天杀的汤来害人的?!”
慕瑜钰神色尴尬,而商时头偏向一边,微翘起唇,心情颇好。
秦岐上山时还想算计他,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秦岐望着脸色不太对的慕瑜钰,意识到自己言行鲁莽,又赶紧尴尬地笑笑:“阿钰别怕,雪很快就融了,出去以后表哥带你下馆子!”
说完,他还嫌不够似的,伸手摸上她的手背。
慕瑜钰敷衍地扯扯嘴角,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
在原主的记忆里,秦岐是个里外手脚都不干净的人。
从小就爱围在她身边,似乎还藏着点龌龊心思,娶了表嫂之后,也依旧对她毛手毛脚的。
一想到方才恶心的触感,慕瑜钰心里泛起阵阵恶寒,不禁往后捎了稍。
四下寂静,秦岐透过火光肆无忌惮地看慕瑜钰。
她脸颊微红,鬓发乖巧地卷绕在耳边,俨然出落成大姑娘了。她和他娶进来的败家娘们可不一样,无论多闹腾都可爱得紧。
想罢,他大大咧咧地攀上她的肩,强硬地拉着慕瑜钰靠在他身上。
慕瑜钰笑容彻底僵化在脸上,不舒服地挣了两下:“表哥,这样不太好吧?”
“有甚不好,阿钰不是自小就爱粘着我?!”
呕,他身上的汗臭味都熏到她脸上了,这比刚才的海草汤还让人想吐!
正当他想趁机摸上她的小脸时,一直沉默着的商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用巧劲儿一扭。
慕瑜钰听到了骨关节清脆的脱节声,还有男人媲美杀猪般的嚎叫。
“唔——你他娘的敢扭老子的手腕,嫌命长吗?!”
“才嫁进来第一日就要翻天,若不是阿钰看得起你,你如今还在暗窑里卖呢吧?!”
有的男人在无能狂怒时,通常会想尽办法贬低对方的身份,采取精神胜利法把自己先糊弄过去。
慕瑜钰觉得秦岐就是这种男人。
秦岐脸都憋红了,他恨恨盯着商时,蜷在袖管中的手攥得发白,面目逐渐扭曲。
想来他堂堂金汤寨副当家,手腕竟被一个柔弱戏子当着女人的面瞬间拗脱臼!
“你个下流娘养出来的下下流胚子,识相点给老子放开,不然——”
商时眸色转冷,狠狠地将他的整只手臂卸了下来,又一脚踢上秦岐的腹部,将他的脸按在肮脏的地上摩擦。
秦岐疼得两眼翻白,他觉得自己今日应该是轻敌了。
商时只觉这人太聒噪,若不是顾及到他跟慕瑜钰的亲戚关系,这人在开口说第二句话之前脖子就该断了。
就在他的手伸上秦岐的后颈时,秦岐终于吓得妥协了,连滚带爬地缩在了另一个角落,边滚还边嘴硬道:
“妹夫不愧是戏子出身,真好手段!”
第二日,慕瑜钰发现商时失温了。
昼夜温差大,他体质又弱,如今浑身发抖,裸露在外的皮肤发白,意识茫然,应是撑不了几天了。
慕瑜钰赶紧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他身上,又搜罗了些枯枝烂柴点燃,给他取暖,祈祷他千万别死在这儿。
她还等着回去升职加薪呢!
慕瑜钰本想循着灌冷风的方向找出口,可看着眼前的八条岔路,她懵了。
她没有时间一条条地走。
就在这时,缓过来的商时扯住她的裤管,在地上比划了两个字:
【右三】
慕瑜钰有些侧目。
这人来到这儿就没走过一步路吧,为何这么认路?
她踢踢还在打鼾的秦岐,毫不犹豫地背上商时走进右边第三条岔路。
远远瞧见光亮,慕瑜钰开心地笑了几声,果然商时指的路是对的!
重新踏上雪地,慕瑜钰又感觉到脚下似乎埋了些硬硬的东西,还有一个笋尖冒出了头。
她连忙将东西挖出,她先前挖的冬笋全都回来了!
可猎物依旧不知所踪,她随身空间也没解锁,就算有一百斤鸡肉,取不出来就等于没有。
她又开始发愁。
走着走着,她发现草丛中闪过一个眼熟的身影,似乎是跟她一起上山的喽啰,而他背上背着的恰好是商时捕来的猎物。
他心情很好,还哼着歌:“哼哼,这下宋姐儿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芳心暗许也说不定呢……”
他腰间戴着金汤寨的通行牌,慕瑜钰可以肯定这是他们的人。
她瞬间反应过来,低声对商时道:
“寨里有间谍,还偷了我们的东西。”
不知是她这句话刺到他什么神经了,商时即刻抬起头,阴恻恻地望向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