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第八代暗星王末期,第九代暗星王郝客据传闻也已经渐渐准备登场。只不过在现任暗星王时期,下一任暗星王的具体信息会被隐藏,用于保护其安全。在暗星社会里,这有一个高雅的叫法:
整体有序化治理,简称,整治。
魅力城,黑压压的天空下,通明的灯火照亮了城市的黑暗;尖顶的房子,圆顶的建筑群体,在这座城市中都有;但最符合魅力城的地方,还是在于它最独有的魅力:同时存在两种世界。光明与黑暗并存,高尚同卑鄙共行;社会的险恶与社会的温情同时存在,而魅力城将这一特点,表现得最为明显。
此时此刻,一条狭窄的巷口内,传出了悠扬的打斗声。只不过原本寂静的夜,早已被城市人的酒水灯光和歌舞声所覆盖,经济再不济,也有道路上飞驰而过的量车。将小巷中的打斗完全覆盖,没有人听得见,巷子里传出的求救声。
等到视线完全进入黑暗的巷子中,便瞧见一个样貌英俊的青年,一手牵着一位衣着性感,年轻貌美的姑娘;另一手,协同着全身上下,都释放出冲天的威力。而等到一只虫子从他们头顶的树梢上飞过,和那名青年男子起冲突的几位大叔、大少们,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切。”这一声是那名男子对于自己的嘲讽,因为他的头顶也被破碎半截的酒瓶子,给留下了一点儿痕迹。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被这群人碰到了自己,对于男子来说似乎是一种侮辱。
他牵着身边的姑娘,温柔的安慰说:“行了,我们走吧。”
“不用送他们去医疗处吗?”而受这群地上“绅士们”所照顾的这位姑娘,竟关心起施暴者的安慰起来,并不是她有多么好心肠,只是她觉得弄出人命的话,他们两个学生阶层,可负担不起什么责任。
虽说,公事处多半会按照实际来处理情况就是了。
那姑娘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在地上流了很多血啊。”巷子里的黑暗令人的视野不是很清楚,如果直接走出去的话,虽然眼前的鲜血不见,但免不了日后公事处上的麻烦。
运气不好的话,或许还会,见到些其他的“鲜血”。
而男子只是对地上的血迹简单的瞟了一眼,在刚才打斗时,他就已经注意了自己的分寸和造成的伤亡程度。他简单的说了句:“别管了,他们死不了。”随后便拉着自己的那位同学走出了小巷子的黑暗。
回到文明的灯光之下,男子黑色的短发能短尽短,几乎只留下了一小结;然而两毫米的寸发,也抵挡不住年轻男子在干净利落的帅气形象。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人的面容清晰。
黑色寸发的那位便是,年轻时的郝天;而另外一位姑娘,是他的同学,名叫程悦。两人找到了一个简略的地方坐下,此时已经是凌晨的时间。正值假期的他们不必担心课程和早起,对于程悦而言,连工作也不必担心,因为她所工作的地方因为方才的事情,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
看着昔日的同学到这种地方工作,还是少年心占据着主导地位的郝天,就问了他的这位朋友一些问题。
“这种地方,你也敢来上班?不就不怕呀。”
“这种地方,你不也来了吗?”程悦的这个反问令郝天感觉十分的窒息。魅力城有它的魅力在,毕竟是高尚与卑鄙共存的双子之城吗;不过,郝天想要让他面前的程悦同学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来这里,找什么漂亮姐姐或者妹妹的。
这不在于说不说的清,这在于立场人品的问题:“我?我是为了一些事情,不过是正当的工作。”
程悦笑笑,她似乎对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很清楚的样子,好像不用她说,程悦也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毕竟所谓的同学,就是共同学习的人;在同学时,程悦就能感觉到,郝天和别的人不太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程悦只是一个普通的组民,并不能说清楚;但是她能感觉得到的是,郝天这个人的身上,充满着不凡。
“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干的是正经事。”程悦的语气,变得像一个,对另一半很放心的女方。
而郝天的注意力却关注在另外一个方面:“为什么?”她很了解自己?明明他们只在初学阶段做过同学,而成学阶段,就完全分别了。郝天喜欢与人交流和交友,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程悦的地位却不是那么高。
他只是记得有这号人而已,暗原子网络已经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统统记录;进入了这个网络中的暗星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一生遇见过那些人,和那些人有着怎样的交集;信息由网络核心记录,而每个人只需要从数据库中,调取自己需要的即可。
他记得程悦,但是彼此的关系也就是个大概的印象。
“因为我知道,郝天同学的家里,很有财富啊。”程悦的话令郝天感到出其不意,不过这也怪自己,少年时,没能够学会收敛锋芒。果然人在年轻时都会犯一些错误么。“像你这种,不缺贡献分的人,又怎么会缺女朋友呢?”
程悦不知道,她的这番话给郝天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的伤害。
“我送你回家吧。”当郝天对程悦表现出好感时,却先遭到了程悦的拒绝。
“不用了,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去忙吧,你的正经事。我自己能打车回家的。”看着程悦离开的身影,她身上的裙子被撕破了一些,可她工作时所穿的那件,即便是尚且完好的裙子,在郝天看来也是不堪入目的。
那个女孩坐着量车离开了狭窄的街道,最终也离开了郝天的视线。其实郝天的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要对程悦说的。
这些话并不是因为郝天对某一个人的遭遇产生了同情,而是对一种社会现象;程悦只不过是激起这个想法的一块石头,而郝天是一块会自己泛起涟漪的池塘。
缺少了诉说的人后,他想要诉说的欲望也逐渐变浅;最终消失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下次见面时的倾诉。而现在,郝天要去完成他口中的,正经事了。
公事处的高级委员,伟川,已经成为了这片城市的话事人。可笑的是,暗星理事会这种最高权力机关,却管不到这种地头蛇。搞得好像暗原子网络的共享知识库是个摆设一般,这样的蛀虫之多,令郝天曾一味对暗星社会产生了怀疑。
亿年的文明底蕴中,诞生出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今晚,他要从伟川开始,改变现状。
伟川有两套住房,一套在环境相对朴实的外郊,一个在灯红酒绿的市区。而接到上级委员的一些通风报信,伟川已经以前撤退到了外郊的别墅。一所装修豪华的私人别墅中,还集结着整个魅力城中的高级委员;而外面包围的阵仗,已经出动了不下百人,分别躲藏在明暗之中。
就这阵仗都快赶上安全处的二级警戒了。
黄色的灯光将室内照亮,旁边的房间里还配置了音乐包间,设备俱全,不过这群老总们暂时是没有这个享受的心情了。上级委员传下来的话,急迫而强烈;完全不像是什么临时测验或者抽查之类的活动,简直像是,一场战争,一场注定稳稳落在他们这些人头顶上的灾难。
“船(川)老大,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您得想办法啊。”委员们这几天都心神不宁,因为上面透露下来的那句话已经让他们寝食难安好几日了。
“我想办法?我要是有办法,还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这群饭桶待在一块!收贡献分,玩女人的时候,你们在行;在宣传大会上讲话,宣誓你们在行;真出了事儿,有人想要老子命的时候,你们就问我该怎么办了?啊?”伟川先生显然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帮手,来镇住这个场子。
在暗星这个庞然的环境中,因为失去了国家的概念。身为最高权力机构的暗星理事会,需要管理的基本上是大事,而对城市建设的小事一般不会过问下来;但是,真当他们对某一个城市进行出手,那么就成为了整治界口中的:天谴。
伟川和这群在场的委员之所以怕成这样,是因为不久前,他们的后台给发来这样一条密信,上面清楚简明的写着:上头要派人下来,想办法,活下去。
这话的意味,完全不像是任何形式上的考察,伟川能意料到的,就只有直接动武的情况了。但是说实话,这与暗星现行的文明秩序完全不符;毕竟,不通过公事处,而进行整治界的武力冲突的情况,在历代暗星王时代中,都是很少见的。
甚至,伟川先生还有一句来自于第五代暗星王曹贺的名言:任何时代任何廉洁清明的整治界,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都无法将“阴暗”抹除的。而我们只需要保证,阴暗与光明之间的平衡即可。
尽管是几个纪元前的暗星王,但,这他的句话却成为了伟川这样的公职人员,坚守铭记的格言。经久不衰,至今难忘啊。
“那难道,那位大人就不管我们了吗?在组民选举上,我们可是为他出了大力的,他能在那个位置上蝉联数届,不都是归功于我们么?”一些委员们想起了自己对于他们背后靠山的剩余价值,于是一边想着让他们的船老大以此向大人物求救,一边又捉摸着别的主义。
激烈的讨论像成学阶段时的辩论赛,此时的委员们为了各自生计的明天,用上了全部的激情。这种效果如果是在辩论赛上,导师和评委们,一定甚是欣慰。这就好比一群应付了事的参赛小组中,突然冒出来一组,激情澎湃的事业与理想解说员。
他们像是有着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并且怀揣着坚定而又不失真实的梦想;激动之中,充满了实际;实际之中,充满了情感;绞尽脑汁的商讨着一个解决方案出来。
此时的他们是优秀的乙方。
这听得郝天都忍不住为他们鼓掌称赞起来。而这个年轻的寸发青年,突然出现在室内的那种空间技术,被有些见识的船老大看了出来:生物虫洞!
面对着敌人的第一件事,不是什么人生哲理的探讨,或者立场利益的谈判;在这种场合之下,只要见到对方是敌人,那么只用记住一个动作,开枪就是。就如发给伟川讯息的那位大人所说,先活下去。
活下去的人才能够辩解,而死掉的人,是没有解释权利的;这一点,在暗星上,无论科技的沉淀是万年还是亿年,都不会改变。死人是不会开口辩解的。
委员们用的枪所迸射出的都是激光,这种频段的光线不会射穿墙壁,只会在墙壁上留下一点儿浅浅的黑色灼烧痕迹;但如果打进人体中,就完全不同了;可以说这是专门用于对付生物的武器,毕竟没有哪个富豪想要在杀人的同时,还毁了自己的房产。
这种武器,在暗星现代武器库中,叫做,灼枪,定度热武器。
而郝天也很给面子的取出了五边形驱动核进行阻挡。那时的驱动核被暗星人改造了外观,和六边形驱动核的外壳一致,都是规整的实心盒。驱动核在郝天的手中变成了一把金色的利刃,外形似一把较大的十字利刃。剑前段两翼与垂直的剑身贴合,长剑柄适合双手最佳,但不知为何,郝天只用单手持剑。
而且在这把璀璨皇五星的利剑使用下,郝天并未使用对应的元素装甲。即便如此,那群委员们的枪中射出的激光,竟一发也没有伤到郝天。被郝天以动作轻微的剑舞,全部挡下,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而在结构化视网膜中确认了现场几位的基本信息后,仅仅三秒钟的时间,郝天便转守为攻。以鬼魅般的步伐,以剑身为盾,来到了委员们的近身。
横劈下砍数剑后,在场的委员们都成了地上断开的肢体,其中他们都些人为了长寿,做过一些基因改造手术,所以即使在收到巨大伤害是细胞也会为了延续生命体的存活而进行一写快速的补全式分裂。
但这在郝天的面前,不过并不能真正的救他们,只能让他们死得更为凄惨。因为持续分裂的细胞会令他们的神经不断感觉到疼痛,可惜郝天是个守旧的人,没有砍头的习惯,所以无法让他们中的某些直接结束生命;绝对不是想要故意让这些贪官污吏们,在死的时候,还不安宁。
最后给伟川的一剑,先将他的枪打落在地,而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伟川明白,像他这种动作利落至极的专业人士,如果真想杀自己,那么挟持完全是多余的举动,这说明自己或许还有点生机。
“同志,同志饶我一命。”同志,是整治界中,委员们的相互称呼;很简单,意如其名:志同道合者,便为同志。这是暗星的文化理念,至少从暗星王时代起,委员们之间就一直沿用着这个称呼,这是一个崇高的称呼,只不过在集体和约束主义散漫的今日,第八代暗星王时期末期,同志这个词,似乎在年轻群体的口中,换了一层意味。
郝天很喜欢这个词,但是他不喜欢这个词从伟川的嘴里说出;还是在向自己求命的场合下。
别墅外的武装人员正火速往这边赶来,而郝天感觉得到大楼的震动,却感受不到一点儿紧张。他的剑令伟川瑟瑟发抖,在郝天看来,这位伟川先生今日无论如何是要死的。只不过,他想要从他这位了不起的人物这里,请教一点心得。
伟川先生名义上是公事处高级委员,实际上怎么说也算是魅力城之主了吧;如果这号人,都算不得人物,那谁还算得上是人物呢?
“伟川委员,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您觉得,您做的事情是高尚的还是低劣的?”郝天不指望他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每一句真心话,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人生启发。而当一个人临死之前,是最容易说真心话的时候。
可能是伟川也深刻的体会到了他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杀意,一些肺腑之言,在死亡将至的威胁下,好像不由自主的吐露了出来;明明他并没有像和这个人交心,甚至一心想到的,只是谩骂和侮辱的词汇而已。
或许这就是,人之未死,思想先行;人之将死,假话三真。
“现实有善恶,但是善恶,人可以判断,社会却不能判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吓得发抖的伟川,这句话说出时,竟然一点也未断层。他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而郝天不做什么评价,因为他的习惯是,事后再去总结。工作时,时刻警惕。不过,伟川先生的肺腑之言,令郝天准备为他破例一次,违背自己不砍头的习惯。
当伟川的头颅如一颗黑色的足球被璀璨皇五星削落到精装的地板上,他跪着的身体脖颈处,宛若一个小型喷泉一样,朝着天花板奋力的喷涌着一股热流;然而这股热流没过多久,便消停了下去,随之而去的,还有伟川委员那沉重的生命。
此时的武装队已经赶到,他们其中有些是安全处的人,有些则是这几位委员们凭借私人财力,请来的佣兵。但无论出处,他们在财主尸体面前,似乎都有些异常的小情绪,想要在郝天这里发泄。
而交给郝天任务的那位特殊委员,对他的要求也很适合应对现在的情况:只管打,不管讲。阻拦者,杀无赦。
看着这群各个包裹着现代机械装甲的武装人员队伍,郝天即使想用人体,与之一战,考验下自己,也不是现在。工作是工作,训练时训练。工作中如果不能拿出绝对认真的态度,那么即便是成功的结果,也不是郝天想要的成果。
于是乎,郝天二话不说,按下了金色利剑上镶嵌着的黄色宝石,嘴唇微微地抬起:“降临。”
帝王!闪耀五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