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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话奉送给你。”

樱宝使出全身力气勒紧他脖子,也不管他双手指甲深深掐在她胳膊上,手中刀刃更刺入半分。

少年吃痛,不敢再使劲,只还是紧紧抓住女童的胳膊。

樱宝见老爹、二堂哥与姑母已经跑过来,立刻让他们将少年手脚困住挟持上马车,唤回小黑,然后赶车离开。

那群人跟在后面疯狂追赶,“放他下来!放他下来!”

眼看这些人快要扒拉住马车,樱宝将马车上的苹果与香瓜一个个砸向他们。

劫匪们一愣,有几人到底没忍住,弯腰去捡。

其中两个人拿到香瓜,闻到那种诱人的瓜香味,当场啃吃起来。

天知道他们已经多久没吃到食物了,还是这种鲜甜的香瓜,一吃就停不下来。

就这么,追赶马车的就只剩下两人。

樱宝将最后两个苹果砸过去,顺便将空筐也丢向他们。

两人不知是跑累了还是怎么的,没再追上来。

马车一路急行,很快驶出老远。

不知跑出多少里,就见前方出现一个驿站。

樱宝稍稍放下心,让姜泉放了这少年。

少年被推下马车,跌在路旁,但他摇摇晃晃爬起来,捂着脖子返身往回跑。

马车仍然在疾驰,姜三郎问:“咱们去报官吗?”

樱宝点头:“要报官!”

这伙人拦在路口抢劫,不知祸害多少人,自家不过侥幸脱险,当然要去报官。

姜泉不解:“既然要报官,那你干嘛放走那个小劫匪?”

樱宝:“以防万一。”若自己不守信,将那十来岁少年送进驿站,万一少年的某个家人逃脱,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而她家的马车经常往来县城与乡间,难保不被这些人再次截住。

到那时,就不单单是截道索财了。

姜三郎与姜云娘也明白樱宝的意思,没说什么。

马车来到驿站门口,姜三郎下车向驿卒禀告所遭遇的事情。

驿卒又去禀告驿丞,驿丞立刻召集十几个兵卒,骑马追了出去。

当然,姜三郎也被带去指认。

而这个时候,天都快黑了。

樱宝对于追捕劫匪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静静在马车上等待消息,顺便给小黑清理伤口。

姑母与二堂哥伤势不重,只胳膊与身上挨了棍棒击打,棉衣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好在他们的棉衣厚实,这些刀口只是划破棉服,并未伤到肌肤。

但小黑伤的非常严重。

因为小黑扑咬人的时候,也遭受那些人的棍棒镰刀攻击。

这会儿它身上不仅有棍棒击打留下的肿块,还有几处血淋淋的刀口。

天渐渐黑下来,驿卒们终于回来,但没有找到劫匪。

姜三郎有些垂头丧气,吩咐姜泉驾驶马车离开。

离开前,驿卒还好心地给了他们两个火把,让他们路上小心。

好在田野里有未化开的积雪,不至于让大家两眼一抹黑。

姜三郎小心地驾驶马车,一路沉默不语。

樱宝给每个人都喂了一颗药丸子提神,又悄悄取出两片五鼎芝叶片塞进小黑嘴里。

小黑很乖觉地吃完,还用舌头舔了舔小主人的脸。

又行驶一个时辰,远远就见对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还燃着火把。

樱宝一眼认出是自家的马车,不由惊喜地叫起来。“大伯!二伯!”

姜大郎姜二郎见到三弟他们也很高兴,连忙将马车掉头。

等两车相遇,姜大伯忍不住询问:“怎么到这时候?”

姜三郎也没隐瞒,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一遍:“路上遇到几个劫匪,耽搁点功夫。”

“遇到劫匪?没伤着吧?”姜二郎急忙问。

“没事。”姜三郎摇头,一想起来就后怕。“也是咱们回来的晚。”倘若早点赶路,或许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姜泉有点愧疚地瞥一眼三叔,低声道:“都怪我。”若不是他执意想做关扑生意,小堂妹与三叔也不会等到下午才往回赶。

“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一家子都等着你们吃年夜饭呢。”姜二郎道。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回赶,小心防范着四周。

此时的樱宝已经放下心。有大伯二伯这两个助力在,哪怕再来一波劫匪自己也不怕。

可惜了自己的刺猬,放在洞府养那么久,竟然就这么丢了。

马车刚到村口,就见姜老汉拎着一盏灯笼站在一棵皂角树下,焦急等待。

见到儿孙们都回来,他才松口气。“怎么这么迟?”

姜三郎将路上发生的事又说一遍,末了道:“我瞧那群人像逃荒的难民,也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咱们一定多加小心,回头我就去跟村里人说说这事。”

大过年的竟然有一群难民在琴川县境内徘徊,还拦路劫道,这很不对劲。

“是要跟大伙儿说说,万一再遇到前年那般的匪患可不得了。”姜老汉道:“便是没有,给出行的人提个醒也是好的。”

年初二有不少人出去走亲访友,一旦遇到,那可不是好玩的。

回到家,樱宝将小黑牵到灶房,在灶塘后用旧棉絮给它做个窝。

又拿出羊肠线与缝衣针,给小黑身上的口子缝合一遍,再抹上药粉。

小黑疼的全身发抖,却一动不动,任凭小主人给它缝针抹药。

樱宝揉揉它脑袋,给它嘴里塞了两颗药丸子。

大黄也过来凑热闹,将脑袋死劲往前拱,终于得到小主人摸头后,尾巴摇成风火轮。

元月总是过的很快,人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间,很快就到了二月。

这天,里正带着十来个乡丁忽然登门,将手中名册递给姜三郎看。

“今春朝廷征兵,你们村一共要出征十人。”

这些名册都是从县衙户籍处颁发下来的,谁家该出丁都记得明明白白。

姜大郎家有两丁,姜大与二儿子姜泉,所以必须有一丁出征。

族长大儿子家的情况与姜大郎家基本相同,也被征一人。

连陈三友的大儿家也得出征一丁。

“这···怎么又要征兵?”这一茬茬的,百姓就像韭菜般被割了一波又一波,根本过不了几年安生日子。

孙里正合上名册:“翼州刺史造反,加上辽寇作乱,今年州府在各县征兵,光咱们一个乡,就得出征二百人,唉。”

这次出征二百个青壮,最后也不知能回来几人。

姜三郎拿过名册翻看一遍,不由拧眉,因为他发现琴川县有两千多人出征。

这说明什么?说明前线伤亡很大,需要从各县抽调大量兵丁去填空缺。

“这次可以买更卒吗?”姜三郎问。

孙里正瞧他一眼,语重心长道:“老夫知道你们村子富足,但就是因为如此,老夫才不得不提醒你,无论如何,咱们乡的出征人数一个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