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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樱宝依旧去练武场与姜杰对练。

还没到中午,二妮跑过来告诉小堂妹,今日族长家请了个杂剧班子,为族长庆祝六十大寿,下晌就表演。

“走!去瞧瞧。”二妮一把拉住樱宝,还不忘招呼楚楚,“你也来呀!”

“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再去。”楚楚正在给张猛师父与几个孩子做饭,这会儿抽不开身。

二妮便也随她,拉着樱宝往打谷场跑。

南坡的打谷场是新滚的,大石碾子还放在边上,几个孩子在这里爬上爬下玩耍。

打谷场另一边搭了个小帐篷,一对陌生男女带着四个孩子正在收拾东西。

二妮悄悄道:“瞧见那个高个儿没?他是演武生的。”

樱宝望过去,只见一名细高条少年正拿一把红缨枪挥舞摆弄。

“他生的好看吧?”二妮低声对小堂妹道:“比楚彦还好看。”

樱宝倒是没觉得这细条少年多好看,但也没反驳。

这些伶人演剧时都会画浓妆,男子也可扮成女子模样。

如果少年做女子打扮的话,应该会很好看。

两姐妹远远看了一会儿,又结伴回去。

下晌,杂剧班子还没开演,打谷场上已经挤满了村民,连附近村子的人也来凑热闹。

村民们扛着凳子占好位置,最里面一圈是陈族长一家。

春娘为了看剧,早早做好饭,待一家吃过收拾停当,忙不迭带着孩子与大嫂二嫂一起去。

樱宝不想去,便独自留家里。

她上辈子啥戏都看过,这种连道具服装都很简陋的草班子实在没啥看头。

不过,不看戏她可以看热闹,自家围墙上既凉快蚊虫也少,正适合纳凉望风景。

樱宝顺着阶梯上了围墙。

围墙上摆了一张竹床,还有几张席子,是家人们为了纳凉搬上来的。

坐在竹床上,任由夜色渐渐笼罩,她清楚瞧见打谷场中间挂了好几盏灯笼,几个伶人敲着鼔吹着笛子演奏,另两个在表演着什么。

围墙上凉风习习,不时有萤火虫飘来,一闪一闪,此起彼伏。

樱宝意识沉进洞府,在里面巡视一遍出来,手里拿一只苹果啃着。

月上枝头,又渐渐爬上头顶,杂剧终于演完,村民们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有的直接留打谷场不走了,在地上铺一张破席子,几孩子裹一块旧被单,躺席子上纳凉。

樱宝坐在围墙上注意着四散的人群,忽然发现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朝自家果园而去。

看那身影不像是大人,倒像是一群孩子,而且还是外村的孩子。

因本村孩子十分敬畏老爹姜三郎,还有自己这个小仙童镇场子,并不敢去果园偷摘。

所以这些小贼必定是外村的臭小子。

樱宝酝酿一下嗓子,站起身,冲果林方向大喊一声:“抓贼啊!有人去果园偷果子啦!”

声音尖利,居高临下传出去老远。

她都不用喊第二声,就见有不少人朝果园方向跑去,好像真要去捉贼。

樱宝坏心眼地笑了,摇着蒲扇下了围墙,回屋睡觉。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转眼到了八月。

樱宝已经将李郎中药铺的药材认的七七八八。

同时也为不少病人探过脉确过诊,还参与写过药方。

李郎中对小学徒的领悟能力非常满意,还经常拿她做典范激励孙子孙女。

这下李夕华也不敢懈怠了,每日勤勉背书背药方。

这天,李郎中忽然领着两女孩走进药堂,对孙子孙女与樱宝道:“她二人以后也在此做学徒,你们几个多照看照看。”

樱宝愣住。

陈甜甜与陈招这是抽了什么疯,竟然也来当学徒?

她不是不想人家来,而是这情况太奇怪。

为啥自己总摆脱不了陈家人?

上辈子自己没学医,这两人也没有,这会儿倒是扎堆过来。

只见陈甜甜冲她笑笑,“樱宝妹妹,请多多关照。”

又朝李夕华道:“也请夕华妹妹多关照,我初来乍到,很多都不懂,以后就请教你们了。”

陈招也和气地冲几人笑笑,并没多言语。

李夕华很好奇,问李郎中:“祖父,她们怎么也来当学徒啦?”

自家多少年没收过女学徒,今年竟一次收仨。

李郎中道:“我在府城那边有个师弟,他写了信来拜托,让我教教她两个医理。”

李夕华:“原来如此。”

她笑眯眯问陈甜甜:“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陈甜甜。”陈甜甜指了指陈招:“她叫陈招,咱们是表姊妹。”

陈招暗暗白她一眼,扭过头去打量药铺。

陈甜甜不以为意,拉着李夕华问这问那。

樱宝则继续翻看药典。

陈招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姜樱宝,你看什么呢?”

樱宝将手中书册一合,指着上头书名,“自己看。”

她一点都不想搭理陈家人。

即便没有话本里的情节,她对她们也没啥好感。

陈招瞥一眼,微微笑笑,故意问:“你能看懂吗?”

樱宝打量一下眼前陈招,说:“比你懂就行。”

“哼。”陈招轻哼一声,扭身走到李夕华跟前说:“夕华妹妹,那个姜樱宝说她比你懂的多了。”

李夕华一愣。

樱宝一直留意陈招的动静,听她这么说,立刻走到陈招面前,阴恻恻道:“你再说一遍!”

陈招笑道:“夕华妹妹,你看她恼羞成怒……”

话音未落,她头发已经被樱宝扯住,一个擒拿就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陈甜甜惊叫一声,连忙拉着惊呆了的李夕华退到一旁。

李夕华的两个哥哥也被惊住,都忘了过来拉架。

樱宝用膝盖顶在陈招脖子处,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在她脸上点着:“你再说一遍!敢胡编一个字,我就让你脸上多个一辈子洗不掉的乌龟。”

上辈子陈招就是这样两头挑拨,最是恶心不过,最好处理办法就是好好收拾她。

陈招还想反抗,见反抗不过,哇地大哭起来,一声声喊救命。

可喊了半天没人救她,反而脸上被狠狠戳了几下,戳的好疼。

这下陈招真害怕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你竟然打我,呜啊啊啊……”

樱宝这才站起身,还踢了她一脚。“把你这爱挑唆的毛病改改,不然还得挨揍!”

说着望向陈甜甜。

陈甜甜脖子一缩,悄悄往李夕华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