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二百平方左右带一个小后院的单层平房。这栋平房是属于西澳州州政府的廉租房,现在也是阿古努和他老婆朱丽的家。
阿古努就是那个被詹姆斯.道格称为土着废物的澳大利亚土着居民。
阿古努依稀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在天鹅湖旁的一个游船码头被人收拾了。常年酗酒早就使他大脑记忆力衰退严重。所以当他醒过来后,根本记不起詹姆斯的样貌。
他和往常一样,通宵酗酒,吸食大麻,然后白天回家闷头睡觉。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天色近黄昏时,阿古努睡醒了。
“额~头……好疼!”
宿醉让他感觉头疼的同时还昏昏沉沉的,下了床,朝厨房走去。
“哎哟!妈的!”
穿过客厅,阿古努一只脚踢到了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咣啷啷的一阵连锁反应,地上的十来个空酒瓶被相继撞翻。
“朱丽~喂~你在家吗?”
没得到回应,明显阿古努的老婆不在家。
“该死的,臭婆娘又跑哪去了!”
阿古努觉得奇怪,自己老婆虽然平时也不收拾房子。但,她是不会让自己喝完的空酒瓶随意丢弃在客厅地板上的。因此,他是天天被他婆娘臭骂。
“今天朱丽没把空啤酒瓶扔掉吗?哦,对了,好像……昨天……朱丽这个臭婆娘没在我耳边逼叨了。”
阿古努实在想不起天天骂自己的老婆为什么昨天安静了。但,在他看来无疑是少有的好事。
光着脚来到厨房,打开老旧冰箱。半个身体探入冰箱寻找能吃的东西。可惜,阿古努只找到一盒过期的纯牛奶和小半袋子快过期的吐司面包,还有半个可能是昨天或者是前天吃剩的红肠菠萝披萨。
“该死!怎么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吗?”
一阵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阿古努心情烦躁。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阿古努看了一眼,原来是某个狐朋狗友的来电。
“喂。那个谁,打我电话干吗?”
高低就是一起喝酒,吸大麻的狐朋狗友群里的一个,对方叫什么名字阿古努都不记得。
“去你家喝酒啊!喂!”
“滚!我家没酒。”
“兄弟,今天我刚领了失业救济金,酒我来买!”
阿古努绿豆眼转了转。
“记得再买些吃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挂了电话,阿古努瘫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打开电视,顺手拿起一旁还剩半瓶的啤酒,吨吨吨……
“戈登,你没有搞错吧?这个土着就是这次的目标?”
在距离阿古努的家斜对面大约一百米左右的街边停着一辆小面包车。披啦,戈登和雇佣兵小队正在面包车上监视着阿古努的一举一动。
“对!就是这个人。精神病院事发当天,他曾接触过詹姆斯。”
披啦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屋内像死猪一样瘫在沙发上的阿古努,很不理解这人会和詹姆斯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消息准确?”
“请你不要质疑警方情报的真实性。”
“我们还接到报案,这家的女主人失踪了。也就是阿古努的老婆,你猜报案人是谁?”
披啦耸耸肩,表示母鸡啊。
“难道不是阿古努他自己报的案?”
“不是。是他儿子报的案。他儿子说已经有两天时间联系不上人了。”
戈登看了看披啦的疑惑脸。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他儿子有正式工作,没有和他们一起住。应该是和他父亲阿古努关系不好,平时也很少回来,但会电话联系他妈。”
就在这时,戈登看到一辆老旧的二手车停在了阿古努家旁。车上下来两个男土着,他们手里还提着好几打啤酒和窝窝死连锁超市里买的大烧鸡。
听到敲门声,阿古努开门把狐朋狗友让进家里。
“妈的,你们终于来了,饿死我了!”
阿古努看见来人手里包着烧鸡的袋子,着急忙慌地抢了过来,打开就用手撕下一个鸡腿往嘴里塞。
油汪汪,香喷喷还热乎的鸡肉在嘴里嚼几下咽下去后,阿古努立马感到一阵反胃。
“呕,呕~呕~!”
一旁两人被阿古努吓一跳。
“搞什么鬼!你他妈不想吃也别浪费啊!我每周领一次救济金容易吗?!”
阿古努摆摆手,冲向卫生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超市的烧鸡还是那个经典味道。可是他就是反胃,就好像自己的胃对这种食物非常排斥。
客厅中两个狐朋狗友也不再理会阿古努。两人自顾自喝酒吃肉。
“这烧鸡没毛病啊。娘的,阿古努这铺该仔!”
卫生间内,阿古努双手死死抱着小腹,在地上打滚。刚刚还只是反胃呕吐,现在却是剧烈的腹痛。
“一定是刚才吃下去的鸡肉。”
阿古努怀疑自己很可能是食物中毒。
他非常艰难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走,让人帮他叫救护车。
“哦~哇!”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感从腹部传达到他的大脑。刚起身的阿古努再次跪地。
可能是极度的痛觉让他此时感知变得敏感了。这次,他感到腹部有东西在动,在蠕动!紧紧捂着肚皮的手掌也感受到胃部传来的怪异触感。有东西在肚子里动,或者说是在爬动!
双手扒拉住洗漱台,支撑着站起身。阿古努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小腹肚皮被不断撑起,就好像肚子有什么活物在里面伸展手脚。
突然他又一次感受到一阵无法忍受的反胃作呕感冲上咽喉。阿古努不由自主地低头,对着洗漱台张开嘴干呕。
通过洗漱台的镜子,阿古努看到有一个血糊糊的小脑袋。一个没有眼睛,比老鼠大些许的脑袋正从他的喉咙里慢慢地往外钻。
阿古努感觉自己的嘴巴下颚已经脱臼了。自己嘴巴的上下颚已经无法自主闭合了,同时他还能很清晰地从镜子里看到现在自己的嘴部和脖颈部位就像正在吞噬猎物的蟒蛇一样被撑得老大。与蟒蛇状况不同的是自己的体内有诡异的东西正通过喉咙和嘴巴往外爬。
“喔,喔~喔~呕~”
随着喉咙不由自主发出一阵阵呕吐声。一条类似大型清道夫一样的生物被吐了出来。
这一刻阿古努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身体被掏空。呕吐个东西当然不会死人,所以他还活着,只是虚脱了,像烂泥一般瘫在卫生间地面上。脑袋斜垂在一大滩貌似血液,胃液,各种体液的混合粘稠物中。
阿古努全身脱力无法动弹,但他还能看,还能思考。他清楚地看到刚刚从自己身体内爬出来的诡异生物,正在发生变化。
这只长相酷似清道夫鱼类的东西,全身沾满粘液,出来后它的身体也在慢慢膨胀变大。长着利爪的四肢从它体内伸展出来,等到四肢完全伸展出来后,四肢撑地从地上站起。
它全身上下没有皮毛,而是被红色的粘稠液体覆盖。四肢伸展开后像一只巨型蜥蜴。鱼鳍一样的倒刺从头颅顶端覆盖到尾部。它的脸上光秃秃的,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和耳朵这类感知器官。但却长着一张清道夫一样宽阔的嘴巴,三根又粗又长长着鳞片的蛇信子从长满密密麻麻尖牙的血盆大嘴中探出,不停地在空气中抽动着。
看清楚诡异生物的全貌后,阿古努脑子一阵剧痛。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重新被他想起,这只怪物他见过就在两天前。一模一样的痛苦经历,这只怪物以同样的方式从他体内爬出来。然后……
“原来朱丽不是不在家,而是被它杀了,然后吞噬!”
这一刻阿古努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望死亡,承受这样身体和心理的痛苦,直面匪夷所思的恐惧还不如死了好。
诡异生物裂开大嘴,三根粗长的蛇信子在空气中不断摆动,发出哧哧哧的奇怪声响。对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阿古努哧哧低吼一声后,把头扭到另一边。那是卫生间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