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豪言壮语的王伯,还是有点慌。好在七师兄在远处拍了拍胸脯。二师兄也给了个肯定的点头。
王伯觉得,这不对啊。难道这九个坑,故意输的?这九个反骨仔,想抢我未来掌门之位,可恶!
马家三兄弟,攻防一体。虽只攻不受,但三人组合攻击,互为守护。想要突破三兄弟的防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远攻。可王伯学了点七师兄的皮毛,甩石头的准星与力度,差了十万八千里,拿不出手。
二师兄所教的点穴功夫,也用不成。这三兄弟,得了大师兄的真传,一身半吊子的金钟罩,足以抵挡他这半吊子都不如的点穴手。何况,近身未必能碰到三兄弟。
敌不动我不动。王伯想不出破敌之计,只能在原地发呆。
三兄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喝”“哈”“哼”,席卷而上。
王伯撒丫子就跑,不刚正面。边跑还边捡起几块石头,掌心大小,一头尖锐。三兄弟虽然刚猛,速度跟不上。马当先居中调度,即使追不上,也不让三人分散,保持队形,徐徐推进。
“我就说嘛,去年就看见小师弟跟八师弟鬼鬼祟祟的。这家伙,肯定学了。打人的本事,小师弟学不会。这逃跑的功夫,学的一流。”五师妹调侃道。
此时的八师兄也回来了。方才没有找到王伯,倒是回了小竹林,将此时告知了掌门。老道不回应,八师兄只能返回。
正好见王伯施展他的绝技,不自觉的昂起头,很是满意。
“老八啊,小师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压箱底的绝技,教的挺彻底。”二师兄揶揄道,拍着八师兄的肩膀,加大了力度。
八师兄当然不会说,王伯偷拿二师兄的那些小故事文集,都给了他。说是烧了,其实都在八师兄屋里藏着。
“大师兄不也没藏私,金钟罩全教给了三兄弟嘛。我这是有样学样,向大师兄学习。”八师兄昂着头,笑咪咪的。
“谁跟你说大师兄没藏私。你看这三位的金钟罩,破绽百出。稍稍强化了筋骨,算不得金钟罩。就算是金钟罩,那也是最初级的金钟罩。”四师兄看得真切。他不仅看得远,也有破妄之能。能轻易看穿破绽,克敌制胜。
“光听这功法运行的声音,跟大师兄的功法路径,差不了多少。大师兄肯定没藏私,就是这二十年的功夫跟一个多月的功夫,肯定有本质的区别。假以时日,三兄弟的金钟罩,必当日益完整。”十师兄听的真切。他能听得见气息运转,属实了得。
王伯游离于三兄弟攻击范围之外,不敢硬接三兄弟合击。
马当先再沉着稳重,也不能阻止其他两人的冲动。
马功成骂骂咧咧,耻笑王伯怂,没种,不敢正面对抗。
王伯输人不输嘴,嘲笑三兄弟是连体人,不敢一对一,以多欺少,没有道义。
马成功口不择言,说王伯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无父无母,没有教养。马当先想拦都没拦住。
小时候,王伯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马大姐没少用王伯跟家里三兄弟对比。
最遭人恨的,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王伯以为他跟三兄弟,不说亲如骨肉,至少是发小,有坚实的兄弟情。可马家三兄弟,从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出于礼貌,出于人之常情。在三兄弟眼中,王伯就是个同村的孩子。跟别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那些来自王伯的帮助,都是无言的羞辱。小时候的三兄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长大了之后,有所顿悟。觉得王伯,并非心善,只是用施舍,来提升自己的善良的名声。沽名钓誉,目的性不纯。
所有的不快,都来自于一个女孩。三兄弟喜欢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只喜欢王伯。因为他善良,阳光,乐于助人。
本来三兄弟也不计较,毕竟喜欢这件事,得你情我愿。但那个女孩,主动跟王伯表白后,遭到了拒绝。这就很让人难以接受。尤其三个想要而得不到的人。
好在那是高三的最后一年,王伯上了大学。三兄弟考不上,早早打工。那个女孩,也落了榜。双重打击下,痴傻了。父母多方求助治疗,算是有点起色。从此以后,间歇性发作,永远离不开药了。
而这一切,王伯并不知晓。清楚这一切的三兄弟,自然而然的将王伯当成了恶人。多年未见,也算是苦苦等待了多年。如今能有教训王伯的机会,他们三个,绝对不会放过。这是小时候积怨,死结,不打不行。
马成功的口不遮掩,惹怒了王伯。他不是老两口的亲生儿子,这在本村,本就不是秘密。有些事情,你可以全世界都知道,但你不能说。三兄弟原本在他眼里,可以是兄弟。从这一刻起,至少马成功,已被排除在外。
为了美人冲冠一怒,马成功这脑子,属实当了机。
两方再一次照面,王伯不退反进,主动进入三兄弟的攻击范围。
“完了完了,小师弟发飙了,要下死手了。”四师兄吧嗒吧嗒着老王头送的烟。掌门不抽,给了他们。
“小七,你仔细点。关键时候,救三兄弟。”二师兄担忧道。
王伯欺身而上,剑指直取马成功。
马成功横臂挡击,丝毫不惧。
王伯中途变招,陡然加速,转击马功成。“嗖嗖”两指,点在了马功成两手麻经上。一击得手,再探马当先。下潜剑指再出,直取马当先丹田处。
马当先瞬间丧失战斗力。马成功意欲阻拦,反被王伯扫踢倒地。
三兄弟合击被破,只在瞬息间。王伯充分利用了速度优势,以快打慢,逐个击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马功成两手麻痹,已使不上劲。王伯有样学样,弓步冲拳。胸口中拳的马功成,踉跄后腿,被小土包,绊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怒目圆睁,转身发动攻击,剑指突袭马成功。
“不好,小七出手。”二师兄立马看出,王伯这一指下去,马成功若是被点到,这以后,将逐渐丧失说话的权利。王伯要是没有分寸,很可能,马成功就要交代在这里。
七师兄轻轻甩手,小石子飞了出去。小石子先于王伯而到,打晕了马成功。
八师兄快如狂风,拉住了还要下手的王伯。
“够了够了。不跟粗人计较。”八师兄劝慰道。
“以后再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不该说的话,你们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王伯咬牙切齿的,甩开了八师兄。径直走到七师兄面前,附耳说:你刚才要是敢把石头扔我身上,老子跟你绝交。吃里扒外,你有资格当我兄弟吗!
王伯不理会众人,自顾自先走了。九人感觉无趣,也相继离去。
十一妹却走到三兄弟跟前。
“嘿!”只听得奶声奶气的一声,一人环抱粗的柏树被连根拔起。
十一妹把柏树扔在路中间。不小的动静,震醒了马成功。
“以后要是再没规矩,我打洗你。”奶凶奶凶的。
至此,三兄弟彻底傻了眼。本以为一招鲜,吃遍天。哪成想,在众人眼中,就是个笑话。
“师父说了,我们是不可或缺的。是我们自己太无知,小看了师门的份量。以后,更要加强修炼。戒骄戒躁。二弟,你口不择言,自己去家里领罚。走吧,我们这三只井底之蛙。”马当先摇了摇头,将马成功拉起,拍了拍灰尘。
十一妹对马成功的精神冲击最大。本以为三人联手,天下无敌。没想到,倘若对方认真,他们连对方的小女孩,都打不过。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原本斗志昂扬的马成功,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像个行尸走肉,尾随两兄弟,魂不守舍的回了家。
如实禀报母亲后,三兄弟齐刷刷的跪下,等待责罚。
马大姐,当时便气哭了。破口大骂,怎么教了这么久,能教出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小畜生。说了一会,又反过来责怪自己,没有把三兄弟教好。待会,就上门向二老请罪。
马当先当即觉得,二老还不知道此事,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既然掌门来了,就告知掌门,让掌门处理。
马大姐摆了摆手,说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去找道长,任由道长处置。
三兄弟出门前,马大姐叮嘱道,谦虚点,态度好一点。
在马大姐担忧的瞩目中,三兄弟去了小竹林。
还未进小树林,便听到掌门的声音。
“本门弟子,严禁私斗。各领三鞭,以儆效尤。”掌门说完,便要回屋。
“什么要求,没听说过啊。”十一妹疑惑道。
“你六鞭。念你年纪尚小,由赵江代受。”掌门不留情面的说道,回了屋。
二师兄苦着脸,躺着也中枪。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多了六鞭。
五师姐执法,所有人都很配合。轮到五师姐了,二师兄拿起了鞭子,说了句得罪了,便毫不留情的招呼上。
待众人受完罚,三兄弟也跪在掌门屋前,请求责罚。
“一视同仁。”掌门的声音,从屋内飘出。
刚被鞭打过的五师姐,立刻接过了鞭子。挥舞的力度,稍微有所增加。三兄弟一声不吭,受了下来。
马成功环顾四周,不见王伯,立马嘟囔道:为什么他不用受罚。
“再罚。”掌门的声音再次从屋内飘出。
五师姐立即挥了三鞭,打在了马成功身上。
马成功好端端的又挨了三鞭,顿时不敢言语。
马当先不乐意了,随即问道:师父,我二弟并无失言,为何无端受罚。
“掌嘴!”掌门话毕,二师兄立马打了马当先一个耳光。
在马当先委屈的注视下,掌门缓缓走出。
“你们要把他气走了,我去哪里找关门弟子?不懂事。给我滚去修炼。你们三个,练不够四个小时,不许睡觉。如果不认可本掌门的做法,尽可叛离而去。本门不追究尔等叛门之罪。只当缘分已尽,好聚好散。我都不敢惹他生气,你们几个小孩,尽给我惹事。我现在替你们去擦屁股。要是他不原谅你们三个,非要我把你们逐出师门,我也只能照做。”掌门话有点多。
“掌门,你这么偏袒他,真的好吗?”这时,返回此处的王伯,出声问道。
“当然好啦,好徒儿,你回来啦!”掌门讪讪的笑着,哪还有半点掌门风范。
“我怀疑,你知道我在附近,故意说给我听的。”王伯喃喃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掌门最近玩手机的频率,有点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