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血腥的人头
太阳已经偏西。
右玉北门
八名巡防营兵丁一边四个，正持枪挎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城门洞前。
边上还有一名军官懒洋洋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摆着一壶茶，一盘瓜子，正坐在那儿嗑瓜子。
突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那军官连忙将目光投去，他的眼一下子睁大了。
马蹄声急，尘土飞扬，数十骑狂飙般驰来，身后是几百名身着红色布甲的勇卫营火铳兵，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上着刺刀的火铳，正杀气腾腾地向这边奔来。
军官已经看清了马上的是贾琏等人，连忙吩咐众人不用关闭城门。
驰到城门前，马队停住了。
那军官连忙迎上去，将手向贾琏一拱，问道：“贾大人这是.....”
贾琏抬头望了一眼城门洞上“右玉”两个石刻大字，然后对身旁的林三说道：“告诉他。”
“是。”
林三纵马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手令，“奉大帅军令，抓捕白莲教余孽。”一递。
那军官瞄了瞄那张手令，又双手奉还，旋即对贾琏说道：“小的这就关闭城门。”
贾琏手一挥：“进城！”
.......
右玉南门
这儿是进出城的要道，许多百姓在排着队进出城。
突然，一匹马飞驰而至，马上是巡防营的传令兵。
传令兵大声道：“立即关闭城门，城内所有人从现在起不准出城。”
一队队巡防营兵丁吼应着跑了出来，把城门洞里的百姓往两边赶。
在百姓们惊疑的目光中，两扇大门发出沉重的咔咔声，缓缓关上了。
........
城内街道上
一名名县衙差役敲着铜锣，大声吆喝：“官府有公干！所有人都回避——都回屋去，配合搜查——”
街道上的摊贩们慌忙收拾摊担，匆匆离去。
那些百姓纷纷跑回家中，一条条门都关上了。
一名巡防营军官领着一队执枪挎刀兵丁跑了过来，把住了街道两头。
又有一名军官领着两队兵丁跑了过来，奔向一间客栈门口站定了。
接着，那军官上前敲门：“开门！开门！”
“来了！”
门内传来了客栈老板有些颤抖的声音，然后那扇门“咔呀”一声开了。
军官手一挥：“搜！”
一队兵丁握着刀冲了进去。
大街上，一队队巡防营兵丁握着刀奔跑着，一匹匹快马交往穿梭着，小小的右玉县城又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好些百姓没能赶回家中，都被封锁街巷的巡防营兵丁挡在街口，还不让走，这时都贴着墙根、挨着路口蹲在那里，议论纷纷，等着看。
又是一阵整队的跑步声传来了，紧接着一队队手持火铳的勇卫营火铳兵奔了过来，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对街巷进行搜查。
那些百姓立刻轰动起来。
有人认出了是勇卫营：“是勇卫营！他们看管着城外的粮草大营，手中的火铳打得又准又狠！”
更有人惊呼：“连他们都进城了，这得是多大的案子？”
忽然，斜对面的街道内传来了一阵火铳声，众人都睁大了眼，不一会，只见巡防营的兵丁拖着几具尸体出来。
很快，城内又有几处响起了火铳声。
南城一家小客栈内，一楼大厅内散座着十余人，三五人一桌，都是商贩打扮。
身着便服的杨言升正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边。
一阵火铳声传进客栈里。
大厅内立刻又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杨言升脑子一轰，知道街头的据点被官兵发现了，定了定神，站起身，向二楼走去。
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声音竟在门外停了下来。
客栈老板慌忙走到门边，从门上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大街上站满了手持火铳的士卒，突然，后院传来了伙计的惊叫声，接着，林三带着一队亲兵从后门涌了进来。
这些住店的商贩一个个吓得坐在那儿眼露惊惶，呆呆地动也不敢动。
林三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走上前，对客栈老板问道：“有位江南来的杨公子是住在这儿吗？”
那客栈老板连声应道：“是！是！杨公子人刚上楼去。就住这间.....”手一指。
这时，贾琏带人也走了进来，林三手一挥，两名手持盾牌的亲兵走了上去。
那间客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贾琏和林三顿时愣住了，两条腿悬在半空中。
二人连忙走上去，一瞧，一条腰带悬于门梁上，杨言升已经在屋中自尽。
林三冷哼一声：“狗东西，便宜他了.....”
贾琏摇了摇头，命人将他的尸首放下来。
忽见杨言升的胸口鼓鼓的，贾琏眼一亮，伸手就要去摸......
林三一声喝止：“住手！”
贾琏手一缩。
林三：“他身上的东西谁都不能看！”
顿了顿，“此人背后牵扯着各方势力，这也是为您考虑。”
贾琏脸上一阵青又一阵黄，嘴里却不得不应付：“有理.....有理.....”
林三上前扯开杨言升的衣襟，从里面拿出几封信，然后塞进怀里，接着抽出腰间佩刀递给贾琏，“砍下他的头。”
贾琏一怔。
“砍下他的头！”
林三将刀塞进贾琏的手中，“来前大帅特意嘱咐，请琏二爷亲手砍下杨言升的脑袋。”
“.....”
贾琏那张脸变得煞白，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林三：“他是皇上钦定的罪犯，砍下他的脑袋，最少官升两级，再加上军功，大帅会保举琏二爷升任户部右侍郎。”
见贾琏还在发呆，接着说道：“大帅还说了，让您不要让他失望。”
贾琏回过神来，握了握刀柄，嘴唇发抖，耳边传来了林三的声音：“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向下斜劈即可。”
看着眼前的尸首，贾琏缓缓举起了刀，“砍！”一声暴喝传来，下意识一挥刀！
一刀砍过，杨言升的脑袋滚到了一边。
林三这才点了点头，“当啷”一声，那把腰刀掉在了地上，贾琏的眼睛直了，脸也立刻变得更加惨白，接着身子一颤，手捂着胸口，慢慢弯下腰去，然后哇的一声，将下午在青楼吃的酒菜全部吐了出来！
林三：“来呀，将琏二爷送回去休息。”
“死不了。”
贾琏挥开了来扶他的人，慢慢站起身，“你是现在就回去，还是等搜查完了回去？”
“我先回去，这边琏二爷带人继续去搜，一个也不能放过！”
林三上前提起那颗脑袋，望了一眼贾琏，又道：“青楼少去，琏二奶奶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气。”
闻言，贾琏顿时涨红了脸，摇了摇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林三：“是。”提着那颗脑袋大步走了出去。
...............
月光静静地照着，和林格尔大营笼罩在一片安宁中。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贾琥打开匣子，先是看了看杨言升的首级，点了点头将匣盖盖上。接着又拿起了矮几上的那几封信，都是永琪给杨言升的密信，翻到最后一封信，贾琥却抑不住眼中一阵阵闪出光来，信封上赫然写着：“杨兄亲启——愚弟甄頫！”
掏出了甄頫的信看了看，贾琥笑着点了点头，难怪杨言升会留下这封信，这是打算让朝廷抄了甄家，还会牵连不少江南世家。
贾琥没有想到永琪的胆子会这么大，那批从大兴南下的满清鞑子竟全是八旗贵族军官，他们潜入大周是为了帮助杨凯武编练大军。
也不知王子腾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耳中。
想到这里，摊开空白的本章，拿起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