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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

两万游弈军面纱遮脸。

胡水冷静的看着战做一团的汉匈两军。

霍去病的出现让他掩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勾起。

他听说过这人,听说跟君上学过几天。

看着对方直冲匈奴突骑后腰位置,胡水轻笑:“当真是像的。”

“?”

阚乌涂一脸疑惑的看向胡水:“铁木真王,我们不上吗?”

刚刚风沙起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支军队似乎什么都有准备,所有人不急不慢的从后腰一个包囊里抽出一块面巾,然后熟络的包在了脸上。

甚至,还有人给他也包了一张。

胡水呵呵一笑,回首望他:“怎么前几天没杀够?”

阚乌涂面巾之下的脸色讪讪,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他算是知道了为何自己父亲让自己对眼前之人言听计从了,就那晚这支军队的表现,不说碾压匈奴,也能碾压匈奴,甚至他隐隐觉得这支军队的诞生就是为了克制匈奴一样。

“不急,歇着吧,很快了。”

已经打了几天了。

虽然对于大规模作战,几天的交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妙就妙在这股狂风将两军的拉扯一下子变成了决战。

占据天时地利,匈奴人认为得到了天神的庇护,此刻士气正浓。

而汉军虽然有些溃败的迹象,但凭借着远超匈奴的武器甲胄,一时间还真把防线给守住了。

胡水虚张的手掌,风沙从他的指尖穿过。

只听他轻声呢喃。

“风开始小了。”

——

“风!大风!”

“风!大风!”

卫青一马当先,身后五千骑兵跟随着鲜艳的旗帜。

俯身,埋头。

马匹冲击在了一起。

好在华夏大地跟匈奴人的马匹多为矮种善耐力不善冲撞的马匹,要不然就这一下,卫青就得被甩飞出去。

“风!大风!”

轻车将军公孙贺听到了五千人的高呼,随后他也高举武器大声呼喊。

周围的汉军或是被感染,也纷纷高呼!

“风!大风!”

“锋矢阵!大风!!”

匈奴后腰。

霍去病大声呼喊。

两千骑兵以他为箭头,狠狠的扎进了匈奴骑兵的后腰处,随后,便是响亮的大风声。

他们这是在告诉同袍们。

现在。

已是两面包夹之势!

果不其然。

卫青的敏锐是顶尖的。

当即反应过来。

“哈哈哈,臭崽子,此战你为奇功!!”

“大汉的将士们,援军已到贼寇后方!杀敌!!”

“援军已到贼寇后方!杀敌!!”

“援军已到贼寇后方!杀敌!!”

一声声的传递,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了匈奴后方出现了一支援军。

士气大振。

“李敢!!”

李广高呼一声。

他的儿子立刻领会。

“结阵!向前!”

“轻车兵!轻车兵!”公孙贺大声呼喝。

“诺!”

“诺!”

攻守易型!

“怎么可能!”伊稚斜大惊失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后会出现一支汉人的军队,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背腹受敌,伊稚斜本部骑兵开始有些涣散,刚刚有多么的士气如虹,现在就有多么萎靡,战争就是如此,风向随时都会逆转。

动摇,溃散,久攻不下汉军防线,越来越多的匈奴人选择远离,这才是他们善用的战术,只不过一些人的远离让许多人被裹挟,渐渐地,远离变成了溃逃。

“收拢各部人马,擅逃者立斩不赦!”

伊稚斜最后尝试一下,但兵败如山倒这句话不假,他最后的尝试仅仅只是收拢了身边的一些骑兵。

伊稚斜双目圆瞪,涨的通红,明明,明明就差一点了,那些匈奴王们在想什么!

“撤!”

极度不甘,伊稚斜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越来越多的匈奴尸体留在了战场上,二十多万人的会战,战场宽度超过数十里,命令怎么可能顷刻能到。

“准备吧。”

战场一侧,胡水轻言一笑,高举一支手臂,五指张开。

感受着风。

感受着指尖的沙。

汉军。

匈奴。

皆是敌寇!

握拳!

“儿郎们!游猎时刻到了!”

“呼哈——!”

轰隆隆——

不同于草原矮马的马蹄声如雷。

两万游弈军交叉两列。

六代马的速度极快。

弓在手。

反曲骑弓紫木色。

搭弦。

兽筋弓弦白如霜。

战马如疾风。

风停。

箭如雨瀑。

“敌袭!!”

“左后方敌袭!!”

一轮箭雨,侵略无数,让汉军刚刚提振起来的士气再度沉入谷底。

汉军根本无法反应,一轮箭矢过后,游弈军已然冲出极远。

而后。

吱呀声一片。

再度搭弦。

嗡——

又是一轮雨瀑。

“啊!”

“重箭!都是重箭!!”

“能破甲胄!注意躲避!!”

战场前端,汉军杀匈奴。

战场后端,游弈猎汉军。

——

“恭喜啊,恭喜啊,早生贵子。”

“同喜同喜。”

一个小镇。

一家人正在办着喜事,亲朋前来道贺,送上礼钱,换一顿酒食。

主家父母面目红光,这是高兴的,自家儿子成亲了,可以为家族开枝散叶。

“许老,恭喜恭喜。”

“哈哈哈,同喜同喜,快进去喝杯喜酒。”

“好好好。”

宾朋满座,新郎官正到处敬酒,他的弟弟跟着他跑这跑那。

正满堂欢声笑语。

院落门口,许老焦急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军爷,军爷,今天我儿子大婚,还请网开一面啊,这是些许孝敬,还请军爷去酒肆饮酒。”

“让开!”

领头的军官一把推开了哀求的许老。

对着满院的宾客以及新郎官喊道:“新政,年满十七者,需服兵役,家中二子者优先,这位新郎官,明日午时前抵达梓树坡,过时者,以逃兵论处!”

留下一句话,军官带人又走了出去。

宾客们久久不言,随后纷纷叹息摇头起身,走出了这个小院。

新郎官愣在了原地。

今天是大喜啊。

大喜啊!

“哥。”他的弟弟担忧的扯了扯新郎官的衣角。

“我的儿啊,这世道咋了啊!你今日可是成婚啊!呜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儿”

许夫人瘫坐在了地上。

他身边,许老那本并不显老的面容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身子骨一下子就佝偻了下去。

黄河两岸。

如此一般的一幕幕并不算少见。

一将功成万骨枯。

帝王以武壮声者,伏尸千百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