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出了包厢，便风风火火去到三重院的园子。
“若云妹妹！”
“别发呆了，快快准备下，客人来了！”
若云扭头，诧异眨眼，“找我的？外院吗？”
水仙把住她的手腕，“包厢呀，我用两壶青梅酒从红霜那里把客人抢过来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好在那人是你熟人，很快就应承下来。”
“钟道兄？”一听熟人，若云便想到钟延，眼中难藏惊喜，熟客有了第二次，便容易有第三次。
“是呀！去准备吧，一会等叫铃，我领你过去。”
说着，水仙随口又加了一句，“下次可别再说姐姐不关照你了！”
若云握着她的手一脸感激，“谢谢水仙姐姐，既是点我，自然不能让姐姐平白损失两壶酒钱，由我来出，事后妹妹再分你一成。”
“行啦，去吧！”
“好！”
看着若云快步跑开，水仙眉开眼笑，随即又摇头轻叹，自己当初刚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暗地里不知道被别人抢走、瓜分多少生意，还傻傻地帮着数钱，感激不尽。
不过她心里却无丝毫内疚，这便是青楼，竞争的激烈和残酷，一点都不比外面少。
想要尽快获得自由，便只能竭尽全力、不择手段。
“我这也算帮你快速成长。”
心中呢喃一句，水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包厢内。
钟延和白思元看了眼桌上的字迹，同时抬头。
“郭青雪、薛宏义”
前者是薛山虎的夫人，后者是薛山虎的义子。
就写这个两个名字，一拿一女，不难让人联想。
白思元眨眨眼，狐疑道：“此二人，莫非……不能吧？薛宏义胆大包天敢苟合自己义母？不怕薛山虎发现将他大卸八块？若是真的，只要将消息放出去，煽煽风点点火，无需他人动手，以薛老虎的脾性，自己都要将薛府掀掉！”
“敢卖十枚灵石，应当不假，却是可以做做文章。”
钟延笑道，接着眼睛眯了眯，“水仙此女不简单，道兄可知她灵根？”
“不清楚，应当与我们一样，四灵根属性，不过她在青楼挣灵石容易，如此年轻修到炼气六层也很正常。”
白思元笑了笑，又道：“这女人确实够味，若不是太贵，我定要尝一尝味道！”
钟延好笑，“道兄现在还会缺灵石！”
白思元摇头，“不划算啊！其实这里的姑娘都差不多，让她陪一晚足够找别的姑娘好几次，修为高点低点无所谓，难不成还真指望靠那么几次双修提升境界？”
喝了口酒，白思元继续道：“不瞒老弟，上次若不是杨言庆请客，我自己就点炼气一层，功夫也好，花样也够，今日叫了兰儿姑娘，我都有些肉疼，算是奢侈犒劳自己一把。”
钟延颔首，举杯示意，自己却是不一样，双修是实打实地好处。
他心中有些意动，不知道和炼气六层双修，一次能加多少经验，或者系统面板多出变化。
“那水仙具体什么价格？”
“贤弟还真是舍得啊，最少八百，一会她来了可以问问，价钱也可以商量，姑娘们若是愿意，可以自己少挣点。”
白思元仰头喝了一杯灵酒，继续主动细说起自己所知的青楼情况。
飞仙阁分外院里院，外院大厅陪客的都是炼气一二层，炼气一层占绝大多数，不同的姑娘哪怕只是简单陪吃陪喝价格也不一样。
里院又大概分为三个等级，一到五重院子是炼气三层以下的姑娘，六到八重院则是炼气中期女修，明码标价，每个姑娘都有自己揽客的路数，像水仙这般修为高还经常晃在外院的却是很少。
最后的九重院，只有五六个人，全是三灵根，价格都在一千枚以上，传言这几个女子入青楼第一个目标便是挣灵石买驻颜丹。
显然是想要长久干这一行。
来阳泉坊市舍得花大钱的男修士本来就不多，而九重院的姑娘不急着赎身，通常一年只接一两次客，剩下大部分时间都专心修行。
而同在坊市的另一家青楼——红袖招，档次却要差了些，有修为的姑娘不多，境界也低，以凡人绝色女子为主，供手头拮据的散修上门取乐……
钟延听得心中连连感慨，青楼还真是挣钱啊，想当初自己在火云宗，一年也就十来枚灵石俸禄，想挣一百都得冒险拼命，还不一定有。
他琢磨着，等将来建立家族，势力强大后也得开青楼，好处多多。
良久。
白思元目光闪了闪，身体前倾问：“贤弟觉得扈从法师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钟延道：“若是飞仙阁在城主府安插了奸细，水仙这般点出，岂不是告诉我们奸细是谁，就那么几个人，稍加甄别就能识破，她应该不敢这么做，更大可能是飞仙阁与城主府有往来合作。”
白思元沉吟片刻，摇摇头道：“不好说啊，这娘们为了笼络顾客，出卖青楼也不是不可能，她料定即便我们知道了，也不会在外面乱传，更难却城主府确认，而且扈从法师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钟延抿唇沉默了会，笑道：“若是如此，她胆却是够肥！”
两人又聊了一阵，对于与薛山虎冲突的事，钟延没提，白思元也没多问。
等摇铃叫来人，白思元直接搂着兰儿姑娘离开，果然如杨言庆所说是‘急性子’，这才下午不到申时啊。
“道兄，些许时日不见，若云甚是思念。”
若云软坐上前，拿壶斟酒。
钟延在她脸上看了看，化了精致的妆容，给人惊艳之感，笑道：“我也想若云姑娘，这不立马赶来相见。”
水仙‘咦惹’一声，佯装一脸吃醋，笑道：“水仙便不碍着两位了，你们吃好玩好，钟公子但有所求，记得叫我哟~”
却不迈步。
钟延挥手甩出十块灵石浮在她面前，“谢谢水仙姑娘的消息。”
水仙收了灵石，笑盈盈道：“希望能帮到道兄才是。”
说完转身便走。
钟延接过若云递来的酒杯，目光微闪，突然叫住：“不知水仙姑娘是什么价位？”
闻听此言，若云动作一顿，下意识靠近了些，一手搭在钟延膝盖上，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生怕今天的生意黄了。
水仙眨眼，笑容绽放立马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坐到另一侧，搂着胳膊轻轻摇晃：“只需八百五十八，公子便让妹妹留下来吧，定不会失望的，可好？”
钟延却眼皮跳了下，心中对于扈从法师消息泄露的事，立马倾向于白思元的看法。
她完全可以站在门口报价，却偏偏要坐到面前来，显然是认定自己拿得出这么多灵石！
八百多枚下品灵石，除了宗门家族特殊弟子，普通炼气四层修士，谁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还是用于寻花问柳？
钟延肯定，活跃在阳泉坊市的散修中，不超过只手之数。
哪怕自己是上品符师，也是没多久的事。
而，秦奔是绝不会将买凶杀扈从法师的事‘共享’出去，那只能是飞仙阁安插了奸细在城主府！
水仙得知了消息，再联想到上次三人一起过来，便知道三人定是发了横财。
钟延大脑飞速转了一圈，心中不由得发寒，深深地看了水仙一眼。
果然是纸难包住火，只要做了，便随时可能被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