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榜单,许青山翻看了一遍。
见到过不少熟面孔,比如当年在阳和县遇到的几个朋友。
濮侃,于权,谢东,赵子良四人登榜大概有一百多名,原本他们天赋并不高,可是当初得了许青山的机缘造化,如今亦是登榜,排名不低。
越往后就越没什么看头,他干脆不看了。
“哎,先生这个榜单里怎么没有先生呢?”
不怪钟子安有此一问,这些天先生在武道上的指点,让他明白先生的武道之路同样走的在自己之前,可榜单里并没有名字,他如何能不奇怪。
这话一出,凉家主也愣了片刻。
“这块碑之所以能够刻人姓名,或许就是它能捕捉到众生留于天地之间的足迹和气机,而只要躲过了它的探查,就无法于碑上刻名。”
许青山虽然只见过这碑一次,可也瞬间猜测出了这块碑是如何运转的,当日天地降下莫大功德,或许也同时赋予了它这个能力。
至于在场之人听后无不心惊,躲过圣碑探查,他们闻所未闻。
之后凉家之主再次招揽道:“钟兄,考虑的如何。”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钟子安摇了摇头,听竹楼很好,他不想离开。
“钟兄可以好好考虑,如果哪天想要加入世家,我凉家必定扫榻相迎!”
凉家主道,片刻之后,许青山端起茶杯,天色已晚,他们该退去了,不然这听竹楼就住不下了。
凉家主察言观色,起身告辞。
许青山送了一些茶叶给他,没办法,人家登门而来,带了不少贵重物品,他没什么好回礼的,就将那半罐茶叶给送了出去。
钟子安心疼了半天,许青山倒是没什么好心疼的,当初临走之前,他将整个槐树都薅了一遍,须弥空间之中还剩一点。
之后几天又有不少人前来拜访,起初许青山还会接见一番,可是拜访之人越来越多,让他烦不胜烦,他干脆闭门不出,在听竹楼演化武道。
“青山先生,我们是……”
即使是闭门不出,院子外面的声音仍是络绎不绝,各种拜帖从门下塞进来。
楚轩跑过去将这些拜帖捡起来,与钟子安两人面面相觑。
“师父,这些天的拜帖你看看,今天又多了十几份。”
楚轩将帖子扔在地上,地上已经快摞起一座小山了。
许青山脸色有些无奈,现在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闻风而至,自己想要清修怕是不可能了。
“烧了吧!”
许青山沉思良久,这些天为了避免被打扰他琢磨了一种新手段,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不过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了。
接着他在钟子安震惊的眼神中飞上天去,俯瞰这座听竹楼,开了灵眼和法眼,这一刻灵气在他眼里形如实质。
接着他细细掐算一番,片刻后,将一个葫芦抛到某一处虚空之中,葫芦漂浮于某一处,似乎暗合此地的天地之理,形成一股莫名的韵律,缓缓吸收四周的灵气,灵气渐渐流转涌动。
之后他再抛出一枚铜钱,落于相反之地,接着抛出一根细绳,于这虚空架构成一个三角形状。
这三件法宝都能自行吸收灵气,又因为各自位置暗合某种大道韵律,所以四周灵气沿着某种特殊的路线运转。
“阵起!”
话落,四周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灵气幕布,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在这灵气幕布形成刹那间,院子里一阵狂风吹来,梧桐树吹得晔晔作响,竹林也弯下了腰,烟尘满天飞舞,将整个院子弄得一片狼藉。
许青山一挥衣袖,将这股灵气之风,压了下去,等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那三件宝贝也渐渐隐匿身形。
成了!
许青山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落下院子,心情大好,琢磨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布下了人间第一座阵法--三才阵。
这下外面的人应该影响不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听竹楼很快陷入了平静之中。
兰陵县,府衙。
一个酒糟鼻的男子,身着官袍,坐在堂前翻阅文书,这些事他早就做过,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难,原本积攒了两个月的工作,他三天就完成了。
手头上的文书是最后一份,这一份他久久不曾释手,犹豫不决。
这涉及了一桩诡异的命案,听说有人无缘无故暴毙街头,徐虎曾去探查验尸,可是一番探查过后得到的结论更加诡异。
这个地痞是老死的,本来死个老人没什么的,可是关键这个死者验明身份后发现他只有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老的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这么诡异的事,就是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这一刻县太爷栾云川坐不住了,派人出去打探一番,想来消息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接着他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文清兄,这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栾云川曾特意打探关于这个落魄书生的事,毕竟要一起共事,还是要知些根底的好,结果打探之后,他被吓了一跳。
平定过鬼祸,一计阻止过江湖武夫暴乱,只因为进言安定武夫十三策,以武制武的言论被百官排挤,最后公然于朝堂之上,愤然辱骂百官,才会被贬落于次。
这人正是从那京城贬落于此的曹本末,而徐虎也正是当年与许青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徐爷,不管这眼前之人得意或失意,他都默默陪在他一旁,做他的左膀右臂。
当年大人在徐家落魄之际伸出援助之手,自那日起,他便把命交给了大人,所以大人是迁是降他都没有离开的念头。
“这件案子,怕是某位江湖高人所为了!”他叹了一口气,随着武道欣欣向荣,江湖暗涌的波涛从未停止,各地案件频频出现。
收束江湖之事早该动手。
可是,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小八品官员,纵使是在这里呕尽心血,又有什么用呢?他要说的话早已在那庙堂里说完,可是那座庙堂里听进去的又有几人?
他目光嘲讽的望向京城的方向。
“可是他是寿尽而终的啊。”一个年轻人寿终正寝,这……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谁能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下一刻就变成了老人了呢?
“这样的手段真是江湖武夫能做到的?”栾云川有些惊疑不定。
“江湖就真的只有武夫?”这一刻栾云平听见这话之后,顿时感觉到一股紧迫和压抑扑面而来。江湖是一座大染缸,里面三教九流,市商大夫,形形色色之人应有尽有。
奇人异人,得道高人往那一钻,根本分辨不清。
收束江湖,严厉管理,立下法度,设立衙司。
或许,或许眼前这个小小的八品官是对的,这人有着远超世人的嗅觉,江湖还没翻起波涛,就已经看到了隐藏其中的汹涌暗潮。
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只能屈居在自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