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是在逃荒时遇见这俩姊妹的,这一世没有逃荒,不想竟是还能遇上。
若说是如何遇上的,便是只能说是缘分了。
去年,李容佩随着沉香坊的人看名下产业时,偶然间在贫瘠的乞丐窝里碰上的,想来也真真是奇妙,净是些天降此缘分的戏码。
那日她忙到夜里,无暇顾及太多,只想着赶紧回去歇息,马车停在一处巷子口,李容佩刚要上马车,不知是不是她的马车看起来还算富裕些,竟是有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猛的从巷子里窜了出来,朝她身上扑,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的钱袋就被人掳了去。
随她来的衣青赶忙追了出去。
李容佩亦是急得将袖子一撸,自腰间抽出了鞭子,不是她小心眼,是那小黑影子偷哪个不好?她偷的那一只里恰好有李祈然回京复命时给她带的阿爹阿娘还有她家小弟准备的生辰礼。
虽说她生辰还没到,但许是他们怕有事儿赶不上,便让李祈然一道带来了。
等追上那小黑影,衣青早已将人压在地上,黑夜里,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激起了李容佩的久远的回忆,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前世同道故人。
当年头一次见她们时,也是这么倔强。
李容佩也没心思管那么多,用鞭子将人的下巴抬起来,她呼吸一顿。
竟真是!
糟乱的头发尽数撩开,漏出的是一张不大干净的脸庞。
“花花!”李容佩下意识就唤出来了。
“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求您放过我吧!”那姑娘一双眼睛满含热泪,似乎是极为害怕,身体瑟瑟发抖。
“别怕,你先起来。”李容佩连忙把人拉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那小丫鬟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一张脸白的透明,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李容佩明知道,却还是想问问。
那姑娘怯懦的回答道:“我、我叫花花。”
“你可有亲眷?”这时花花像是吓傻了,只是点着头应着。
提及亲眷,花花眼中的泪水再次溢出,这小丫头也不过十二三岁,若非无可奈何,又何故作此勾当?
“有,”花花见她似是有意救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哀求着李容佩,“姑娘,求姑娘可否帮我救救姐姐,哪怕做牛做马,劳苦一生也愿!”
说着她便往地上磕去,李容佩赶忙拉住她。
一路上得知了她二人遭遇了许多,姜姜那丫头生的也算小家碧玉,一路上被不少官家商贾看上,这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闹,可将身子作践的不轻。
“姜姜姐姐成日被人羞辱,还被那些大老爷的夫人说是狐媚子,姐姐受不住,当众、当众破了,”花花瞄了一眼李容佩,不知该不该讲下去。
“你且说就是,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你啊。”李容佩袖中的手一刻也没松过,上一世这两个小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从未吃过这般苦楚。
“好。”花花犹豫着才说了出来。
原来姜姜竟是为证清白当众破了处,但那些人却像是被此等忠贞烈女着了迷。姜姜在反抗时被人打到昏迷不醒,官宦子弟们见没了意思就走了,但姜姜却怎么都不肯醒。
花花带着她乞讨到了京城,却没钱给她治病。
花花无法,只好出此下策,用她身形娇小的弱质纤纤之躯优点去偷东西,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唯有这次栽了个跟头。
听完花花的述说,李容佩不禁皱紧了眉头。
“姑娘,求你饶了我吧,”花花哭泣着央求道,“我们姐妹相依为命,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花花的声音越发哽咽。
李容佩看着花花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本就痛心,安慰着说:“若你肯要我帮你,我定会尽力。”
“多谢姑娘,”花花抹掉泪水,感激涕零道。
李容佩又问:“姜姜姑娘如今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