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竹秋苑内,秋风扫落叶,习习追来,几人正坐在凉亭内,偌大的院内,也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谢忱手持黑子,雷厉风行,谢怀玉手持白子,沉思温雅,李容佩...手抱桃花糕吃的正香。
看着两位公子,下棋下的津津有味,可惜她感受不到其中奥秘,李容佩满脑子是:怎么还不传膳?饿啊~
看着看着,坐在谢忱身侧的李容佩便打起了瞌睡,这儿虽是亭子,在这个季节也是铺了竹简,竹简上还挂了缎子,倒是不冷。
挨着那绛衣少年坐着,李容佩时不时栽个脑袋,谢忱吓的几次险些下错了棋,大半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对面谢怀玉气的脸色发紫,为何他就是赢不了呢?
“嘶~”谢怀玉看着眼前的棋盘,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谢忱,自己有这么笨吗?
“三哥...弟弟有那么不是对手吗?你为何都不认真下。”他支着下巴,眸中满是自负,唉~是不是他真没这天赋?
“是太笨了。”谢忱唇角勾了勾,托住李容佩要栽到棋盘上的脸,触手温软,脸颊浮上粉意。
“切~”谢怀玉将棋子放下,“我要告诉祖母,说三哥欺负我。”
“哪儿欺负你了?”谢忱接过暗卫递来的披风给李容佩裹上,听他这话语,不由得染上笑意。
“哼~”五公子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看着对面睡的一滩烂泥一样的小姑娘,坏心思就上来了,轻轻喊了句:“晚膳来啦!”
“嗯?”李容佩的反应很合他意,“哪呢?”
“哈哈哈...”
李容佩还未从梦中醒来,只是茫然的看向笑的前仰后翻的谢五,不禁疑惑不是说穿膳了吗?穿膳丫头怎么不见踪影?
唉~谢忱叹了口气,将她掉落的披风披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迎着谢怀玉惊愕的目光,才道:“那厮骗你的。”
李容佩哀怨的目光转到谢怀玉身上,怨气冲天,眸中的怨气仿佛是化作了实质性的惊的谢怀玉下意识的认错。
“别别别,好姐姐我错了。”
“哼~”李容佩抱着胳膊,脑袋扭向一旁,从谢忱的视角,恰好能看到她气鼓鼓的脸颊,他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好了,不气了,明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谢忱揉着她的脑袋哄道。
“明日?”李容佩一双杏眸亮了亮,却又想到了什么微微暗了下来。
“是啊。”
“明日我该练功、学账、识字。”李容佩一只小手握拳抵在下巴思考,道。
“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小阿佩何时想去玩,本公子虽时都可以带你出府。”谢忱拉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
“停!!!”谢怀玉打破二人的温馨嚎叫,道:“这还有个人呐!本公子、是、人!!!”
“哦。”谢忱朝罪魁祸首轻答了一声,便没再出声,反倒是谢怀玉气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齿问道。
“为兄也可以哄哄你,”谢忱支着脑袋倚着亭子里的栏杆道,“来,过来,乖小五,为兄抱抱。”
“噗嗤~”李容佩缩在披风里,听着二人对话,着实是没忍住。
小姑娘笑意晏晏,一双杏眸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嘴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仿佛落日余晖,洒落在卿心。
“笑什么?”谢忱仿佛被她感染了一样,声音都带上了和熙压抑不住的笑意,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温柔遣倦。
“没、没什么。”李容佩压下唇角,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此处红墙高院,绿柳依依,假山耸立,枫叶荻花,有幽雅静谧的青石小径和拂风而动的竹,枝叶间有鸟羽相戏,实在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李容佩在谢家除了每日去找谢忱讨教武功,便是看书写字,谢忱看在眼里,倒也乐见其成。
李容佩在谢府住的很愉悦,她虽然没有什么钱财,却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一直很小心的避免与人结怨,也很少惹是生非,就算二夫人有事要她办,她也办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入住谢家短短几个月,就连那鸡蛋里头挑骨头的二房夫人也对她很是满意,老夫人也是对她的态度也是喜爱,李容佩见此松了口气,心里也多了份踏实。
时不时回去自家小阿弟一面,给家里人带些实用的物件儿,几件新衣、几本书卷、墨砚毛笔,日子也过得清闲自在。
...
这日,李容佩正在屋内看账本,忽听门吱呀一响,她看去,谢忱站在门外,一身红衫束发带飘着,腰间挂着白玉笛子,看起来风度翩翩。
“三公子,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