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李容佩身着一袭青色中衣,将她衬得肌肤更是雪白,她趴在软榻上,支着头看画本子,脚踝上系着一簇银铃,另一只脚踝上系着玉珠,轻轻晃动着脚丫,银铃玉珠轻响。
梦中的她,一双杏眸氤氲着水汽,带着几分懒散与困意,偏生她还凑到谢忱身前,轻轻唤了句:
“相公~”
不知是不是太过思念,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将人抱在了怀里,低声唤道:
“阿佩...”
他无意识梦呓出声,随后猛的惊醒,白日里穿的长衫此时贴在身上,墨发沾于额前,身上汗水黏腻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这酒倒是醒了大半,就是浑身难受起来。
他起身扶着额,耳尖红红的,心中怨念颇深:
啧、没出息...
谢忱命人打了水,还特地吩咐了去离客房远的那间,那小姑娘睡得想必正是香甜啊,殊不知某人啊,正是坐在那冰水里降温解燥呢。
谢与期啊谢与期,不愧是你。
-
是夜
李佑江夫妻归了家,面上疲态尽显,李祈然与二人说了李容佩住到谢家的消息,二人倒也不意外,若是李容佩那性子这么好拦,便真是怪了。
李佑江出了门,一只信鸽自远处飞来,稳稳落在他的手腕上,将一小卷信纸取下后,他看了看那张纸条,随后将纸条揉碎。
谢家老侯爷这趟浑水不好淌呐,但无论如何,他二人定会替她保护好小小姐。
次日,李容佩顶着一双黑眼圈入了谢忱的视线,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趴在书案前昏昏欲睡,还是一旁的玄七轻轻推了推他,才清醒了些,张口就是:
“小阿佩,你害得本公子好惨啊~”
李容佩一脸茫然无辜,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趴在桌子。
“公子,小女子什么也没干啊。”
她无奈的哀嚎道,自己也是半夜三更才睡觉,等等,莫非...
“公子没睡好?”
“小阿佩,你这话有点多余了,若睡的好,本公子至于这么没劲儿吗?”谢忱也趴在桌子上,鬼知晓他经历了什么?
真是...太没出息了。
“公子是怎么睡不着的?”李容佩不由得好奇,莫不是也觉得邻房住了人,不习惯了?
“.........”
谢忱这次没搭话,只是耳朵红了起来,脸趴在手肘处,始终抬不起来,李容佩疑惑的抬起脑袋看向谢忱,这是怎么了。
“噗嗤--”
一声轻笑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二人齐齐望向一旁的玄七,李容佩眸子亮了,谢忱莫不是遇见了什么烂桃花,或者是哪家姑娘又疯狂的做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儿。
毕竟前世就是这样的。
他不说,那就去找玄七八卦啊。
“玄七...”
“玄七,出去。”
谢忱连忙抬头打断她,赶玄七走,玄七这厮万一真说了什么,那可得考虑考虑是扒皮还是抽筋了,玄七被谢忱那阴恻恻的眼神盯得拔腿就跑,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公子...”
“怎么?”谢忱望着对面的小姑娘,眼神还有些飘忽,真心虚啊,梦到什么不好?那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公子今日好似是心情不好?”
李容佩垫着下巴,一双杏眸里带着懒散的困意,看的谢忱心头一紧,这个眼神真是与梦里不差分毫。
谢与期啊谢与期,你疯了吗?!
“无事,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谢忱扶着额,表面上不甚在意的说道。
“黄粱一梦?公子在梦里是梦到了金山银山呢还是诗山书海呢?”李容佩半眯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次倒是换谢忱被盯得不自在了。
“都不是,比这些更好。”
“那是无价之宝呢还是一生所求呢?”李容佩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大清早的困意倒是来找她了,她趴着想歇歇眼。
这下谢忱倒是勾唇笑了起来,望着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李容佩道:“是,一生所求,无价之宝。”
“嗯...”李容佩轻声回应了他一声,如同小猫挠心似的,痒痒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公子也有一生所求...”
谢忱起身走到她身侧,小姑娘枕着手静静的趴在几案上,双眼微闭,浅浅的呼吸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丫头,你不用早膳了?”谢忱不由自主的轻轻屈指碰了下她的睫毛,手指关节处被她的羽睫扫的痒痒的。
“阿忱...我可以先睡觉吗?”
李容佩头也不抬反而是往胳膊肘里缩了缩,闷闷的说道,她的声音这时软软的、糯糯的,总是诱人犯罪啊,怎么办,某人的耳朵又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