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中一片哗然。
四族老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四太太见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迟疑道:“东窗事发……指的不是这件事?”
四族老以袖掩面,“蠢妇,蠢妇!”
四太太当然不愿承认自己有错,扬手给了儿媳妇一个耳光,“都是你这个搅家精害人!我们好好的儿子都被你带累坏了!”
褚九奶奶可不是个肯吃亏的,反手就把婆婆戴的抹额扯了下来,连缀珍珠的四线断裂,硕大的珍珠滚了一地。
“老虔婆!”褚九奶奶骂道,“若不是我孝敬,你用过得起这样的好东西!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老东西!”
“反了,反了!”四太太气得浑身哆嗦,“族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一定要狠狠责罚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四族老老脸通红,这回他们家的里子面子可全都丢尽了!大喝一声:“都住嘴!”
婆媳两个都缩回了手。
褚敦儒冷着脸说道:“这里是褚氏宗祠,可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你们胆敢搅闹宗祠,我便该以族长身份,惩处于你们!”
说罢吩咐仆人将两人拖下去各杖责二十。
四族老治家不严,也领二十杖。
但念在老夫妻年事已高,所以两人的杖刑由褚九代领。
四族老家里有四个儿子九个孙子,四个孙女,这个时候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老夫妻求情。
人人自危,唯恐什么时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在褚九夫妻的鬼哭狼嚎声中,褚敦儒又命人公布了四房所做下的那些侵占民田、欺男霸女、乃至戕害人命的罪证,相比于此,违反族规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褚敦儒一声喟叹:“四族老,我原本还想念着同族之情,留下你们,但如今看来,是留不得了。
“从今日起,你们一房全都被驱逐除族,至于你们作奸犯科之事,自然有官府处置。
“你们所住房舍,乃是族产,理应由族中收回。
“至于你们手中私产,到底有多少是侵占族产所得,又有多少是违法所得,自然有官府判定。
“届时,族中能收回多少是多少,收不回的……也便罢了。”
“我不服!”褚七姑从人群中跌跌撞撞扑出来,声泪俱下,“族长,我们这些未嫁女何其无辜!
“他们做下的事,我们茫然无知,为何要与他们一例承担后果?”
褚敦儒上下看了看她,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褚七姑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十五岁。”
“不应该呀,”褚敦儒微微摇头,“十五岁的年纪怎可这般无知?”
人群中传出嗤笑声。
褚七姑却还是不明白,“族长,七姑不明白!还望族长解惑!”
这时有个族人说道:“七姑娘,你是十五岁,不是五岁!你家中是何情况,你岂能不知?
“看看你通身的穿戴,你享受了家中非法所得的利益,难道不该同样承担后果?”
褚七姑本来还在小声啜泣,听闻此言,啜泣声也停了下来,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