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便算不得熟悉。
后来他从军,四皇子南下,就更没了交集。
成长的环境不同,容安对四皇子的了解也不多——他从前觉得没有了解的必要,毕竟人家是皇子,是君,他是臣,走得太近了便会有人阴谋论。
对这些皇子们,他从来都不主动结交,尽管自幼便有数不清的结交机会。
当然,幼时不去结交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心眼儿忒多,说句话都七拐八绕的,有那猜谜的功夫,还不如去练功呢!
甚至在与褚音交换之前,他仍旧是那样的想法,不结交、不结怨。
但有了这样一段错位人生之后,他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此次回京之后他也找人仔细打听了四皇子的为人。
尽管四皇子的风评还不错,但他也牢牢记住了所有人的忠告:君心难测。
此时的他不代表一世的他。
更不要说,自从见到四皇子后,他言谈之中便时常含有试探之意。
一旦将来坐上那个位置,还不知会如何。
但就目前来看,曹子纪也有过担保,四皇子是想要励精图治,将大周治理得更好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对于帝王来说乃是常有的事。
所以也该学着父亲母亲的样子,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他也没回房换衣服,便直接去了四皇子的院子。
四皇子把上房留给了景阳长公主夫妇,自己住在东跨院,西跨院原本要留给容安的。
但容安来了之后说自己要练功,需要的空间比较大,便把后面的一整进院子都占了,专门腾出来一个小小的演武场。
他对四皇子的态度一向敬而远之。
四皇子早已准备好了点心香茗,就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设好茶几坐凳。
见容安来了,赶忙起身相迎,笑道:“子固来啦?你这每日繁忙,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愚兄想要见一见你也非易事。”
容安忙冲他行礼,“今日乃是义妹及笄的大日子,臣自然要前往。
“臣本是个礼仪荒疏之人,此次是为了求亲而来,自然拿出十足的诚意,不免怠慢了四殿下。”
“诶,”四皇子嗔道,“愚兄早就说过,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来,子固,这边坐,尝一尝愚兄亲自炮制的茶叶。”
他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非但没有怨怼,反而有一种欣喜,“苏城本不产茶叶,但东南面有一座山,山上生出几株茶树。
“愚兄偶然间遇到,便采了一些回来自己炮制。
“这还是前两年在锦城住着的时候学会的本事。
“锦城几乎全城人都在种茶、制茶、卖茶。
“小小一团茶,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汗水。
“锦城这般盛产茶叶,但茶农是舍不得自己吃团茶的,他们精心做出来的团茶都要拿去卖钱。
“因为种茶与种田一样,都是靠天吃饭的。
“比如天气干旱,出产的茶叶固然品质更高,但数量上不去,茶农也是赚不到钱的。”
容安不解:“价高不是所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