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巡营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虽然中途有些波折,总的来说还算顺利,褚音放下心来,神色变得轻松,嘴角也浮现了一丝浅笑。
骑马也没什么难的啊,有了这第一次成功的尝试,之后再勤加练习,不说敢跟这些军中之人相比,至少不会再出纰漏了。
但到了帅帐门口,想要下马的时候,褚音才察觉不对。
这一天的精神太紧绷了,就是中午跟几位将军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在说营中警戒的问题。
一旦放松下来,才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尤其是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臀肉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僵着脸,慢慢爬下马来,落地的时候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勉强站稳了身子,又在原地略歇了歇,才要装作若无其事往里走。
容金容木对视一眼。
容木心头发沉,侯爷今日一整天精神都很好,方才还在微笑,怎么突然变了脸色?难道是想到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容金让他去取晚饭,自己迈步跟上,小声问:“侯爷,您是发现什么了?”
“嗯?”褚音觉得自己急需休息,根本分不出心神想别的。
容金迟疑片刻才道:“是军中有什么不对劲的?”
“怎么说?”褚音被他这么一提,勉强打起精神。
“大帅!”黑铁塔似的陈奉将军手里提着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快步走来,将人狠狠在帅帐前一摔,“抓住一个奸细!”
褚音做容安以来,从来都是坐镇后方,战场的惨烈、冲杀的血腥,她从未见过。
纵然闻到过血腥味,也距离比较远,都是战场基本打扫干净了,她才去。
如今被浓烈的血腥味一冲,又直面那人头破血流的惨样。
褚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也越发白了,急忙扭过头去,不顾身体不适,大步往前走。
陈奉一脸懵,摸了摸后脑勺,问容金:“大帅这是怎么了?”
容金忧心忡忡:“陈将军,大帅心里有事,顾不上这头也是有的。
“您说说是在哪儿捉到的奸细,他有没有同伙?
“大帅事务繁杂,咱们还是先把人审过再来报大帅吧。”
“有理有理!”陈奉频频点头,冲着帅帐内一拱手,“元帅,您先忙着,末将告退!”
容金看到容木已经端着饭菜过来,才叫人押送奸细和自己一起离开。
褚音知道自己不能吐,否则冠军侯的形象不是要毁于一旦?
她冲回内帐,喝了一壶水,才把那一股恶心感压下。
听见容木的声音,慢慢转出来,只是这时已经没有食欲了,摆了摆手,“不吃了。”
容木大惊,事情竟如此严重?侯爷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到底是什么事?
他想问,又不敢问,只劝:“侯爷,人是铁饭是钢,您便是现在没心情吃,等会儿饿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你先吃了吧,”褚音摇头,“我没胃口。你吃完去看看容金那边是什么结果。我先去静一静,想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