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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麻子在制作养鬼牌的同时,还要尽可能地添加一些阴料,为的是能够更好地滋补小女孩的阴灵。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点头道,“行,我这就上山替你搜集乌鸦血。”

为了早点帮小女孩滋养命魂,我打算立刻动身。

陈麻子见我这么迫不及待,反倒笑了,问我知不知道怎么逮乌鸦?我摆手说放心吧,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没少去山里打鸟,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离开陈麻子家,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去镇上的菜市场,花钱买了些猪下水,打包装在塑料袋里,匆匆进了后山。

乌鸦性寒、喜阴,传说中是一种能够游走于阴阳两界的生物,性格也十分孤僻凶残,在同类中很不讨喜。

传说有大片乌鸦汇集的地方,就会给人类带来灾祸和不祥,尤其是家里有老人快要过世的时候,这些乌鸦总会提前徘徊在房梁上。

其实这些说法并不准确。

乌鸦的确喜欢待在死人身边,那是因为即将咽气的人,身上会散发一种不祥的死气。

活人见不到这种死气,可乌鸦却能够提前捕捉它的存在。

因此要抓捕乌鸦,最好的地方就是乱葬岗,因为那里阴气和死气最重,也是最招乌鸦喜欢的地方。

等来到乱坟岗后,我便把买来的猪下水取出来,随手挖了个坑,将这些散发腥气和腐烂气味的猪下水丢进去,又在附近制作了几个建议的捕鸟陷阱。

乌鸦是半食腐动物,特别喜欢腥味重的食物,我埋好这些猪下水后,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手上拎着一根红绳,等到有乌鸦被腐肉味吸引到陷阱中后,便果断抽动红绳,利用捕鸟工具将它捕捉。

逮到乌鸦后,我便找了一个蛇皮口袋,将它们全部装进去。

忙活大半夜,我逮到几十只乌鸦,感觉数量差不多了,便拎着口袋下山,又重新回了小义庄,找来一把匕首,挨个给它们放血。

经过这么多次历练,我似乎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要是换成以前,让我大半夜去乱坟岗逮乌鸦,挨个给它们放血,恐怕打死都没勇气这么干。

可现在干起来却得心应手,一点不觉得恶心。

攒满了一瓶乌鸦血,我把这东西交到陈麻子手中,见陈麻子正抓着一把小刀,坐在油灯下,聚精会神地对槐木芯进行篆刻。

他手法很快,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木匠,小刀在手上来来回回蠕动,每一刀都轻快有力,没一会儿就将槐木芯打磨平整,制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牌。

接着陈麻子又开始在木牌上雕刻符纹,画出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纹路,几刀下去,符纹基本成型,被它涂抹上乌鸦血,经过特殊的方法浸泡,避免上面的符纹褪色。

我看得出神,直接端来一根小板凳,蹲在油灯下守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天快亮时,陈麻子才停下来,将加工一半的槐木牌搁在桌上,打了个哈欠说,“你小子也看了这么久了,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我知道他这是在考验我,于是赶紧说,“爷,你雕的这些纹路,应该是聚邪符吧?”

他点头,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点笑意,拍拍我的后脑勺,

“不错,这才入行一个月,已经认识聚邪符了,孺子可教,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子倒是没有偷懒。”

我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低头说,“是不是只要槐木牌制作成功,把小女孩的灵体吸收到里面,她的命魂就能逐渐得到补充了?”

“是的。”

陈麻子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叹气说,“但要彻底补齐命魂,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首先是利用槐木牌,滋养她的魂魄,其次是必须找到她的尸骸,利用尸骸做法,才能将完整的命魂找回来,这两步缺一不可。”

我无奈道,“第一步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可查证小女孩的死因,这未免也太有挑战性了,我又不是警察,根本无从着手啊。”

陈麻子不屑地笑了笑,说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顶多帮你给她招魂,至于如何调查小女孩死因,找回她的尸骨,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

我撇了撇嘴,说行吧。

接着陈麻子又告诉我,槐木牌的制作工艺比较复杂,刻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需要用一种家传的禁咒,给槐木牌“入灵”,这个过程很繁复,让我不要待在小义庄打扰自己。

我不乐意,嘟囔道,“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帮忙,怎么会打扰到你,拉倒吧,我看你分明是想藏私,不肯把那些厉害的禁咒交给我,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哎哟,你打我干嘛?”

我话还没完,脑门上就重重挨了他一下,顿时捂着脑门,一脸发苦。

陈麻子瞪着一双满是眼白的眼仁,冷冷地看我道,“臭小子,你还不是我正式徒弟呢,就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还懂不懂尊师重道?”

见他生气了,我赶紧道歉,“爷,你别发火啊,我也就顺嘴一说。”

陈麻子没有搭理我的谄媚,十分严肃地告诫道,“秦风你记住了,一个人要想在术道中走得长远,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学习经卷法咒,好高骛远的人注定是无法攀登顶峰的。”

我底子太薄弱,甚至都不具备单独施法的能力,连最基础的法咒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学习高深的禁咒了。

“还有,越是威力强大的禁咒,对人的反噬也越强,如果能力不够,非要强行施展,必然要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你们秦家传到这一代,就剩你这一棵独苗,要是死在我手里,让我以后怎么在九泉之下,跟你爷爷交代?”

陈麻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布满了唏嘘之色。

看得出,他跟我爷爷的交情应该很深,否则也不会这么有耐性地教导我了。

只是我还不明白,既然我爷爷和陈麻子关系这么好,那为什么老爷子生前从来没跟我提到过他呢?

陈麻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苦涩地摇摇头,

“有很多事,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这样吧,等你通过我的第三个考验,正式拜入师门后,我再跟你讲一些关于你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

好吧……

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听陈麻子这语气,我爷爷生前肯定对家人隐藏了很多秘密。

或许,只有等我能力足够了以后,才能从陈麻子嘴里套出这些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