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灰风的……
“啊……嗯……”
亚弦僵硬地点了下头，口中嘟囔着含糊回应道，
身体连带着精神也好像沸腾到了极限般，只要自己稍稍一不注意，所有的意识，就会从身体中蒸腾而出。
“嘻嘻，这就害怕了嘛！没事的，不出意外情况的话，维尔娜教官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小时候，她还在这个麦克亚当区住的时候，我们一起偷摸去一个维修店里探险的时候，结果发现那其实是个黑店，
不小心被那里的店主科里抓住了，
还是维尔娜出手救的我们！
你忘啦，
那时你在小黑屋里被关了一整天，
看到维尔娜的时候，
激动地抱到了她身子上，
鼻涕和眼泪都粘在了她的外甲上，还被上面放出的绀青灵能烤化了，干涸在上面……”
一边说着，塞西娅随手拉过了房间内一把破旧的椅子，半跪在其上，前胸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
顺着塞西娅的描述，亚弦努力回忆着童年的片段，沸腾的意识如同澎湃的海浪般，不断逼近着极限，
终于，轰地一声无形的巨响，在亚弦的身体中响彻，无数的记忆碎片也随之从心底涌出，
之前的刺痛也从身体中急速掠驰窜过。
“吗？”
亚弦长长吐了口气道，虽然感觉脑子依然有点抽痛，但已顿觉之前徘徊在自己脑内的迷朦雾气散去了不少。
“后来，维尔娜还罚你给她刷了一天的机械外甲呢！哈哈，不过，你后来因此迷上了机械维修，
还成个了初级维修师，现在想想真是神奇……”
“呃，塞西娅……我不是有意打搅你兴致的啊，你有啥想说的直接说呗！”
看塞西娅此时依然沉浸在对所谓过去的‘讲述’中，亚弦本还想着看她这样子挺少见的，
在这看看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转念一想，早先在塞西娅的精神世界就已经拖了很久了，之前昏睡了多久，也不好准确判断。
再这么拖下去，到时面对三大帝国的监视系统，可能会变得相当麻烦，便直接开口道。
“亚弦~人家是看你头疼的连记忆都模糊了，才想帮你的诶！”塞西娅眉间微扬，停止了对于过去的回忆道。
“对~我之前是记忆有些模糊，不过那也是……谢谢了啊！啊，我意思是……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见她一副想继续讲下去的样子，亚弦敷衍了句，
又脑袋一痛，发觉自己思维中一些隐蔽的角落，似乎还存在迷朦之处，便换了角度道。
“做什么？带你去学院啊！下下个月初，就是开学考试了……亚弦，你怎么了？”
“啊这，有意思吗？塞西娅，”亚弦略显无奈地淡笑了声，想着节省时间为上，自己要不要干脆摊牌算了，
但眼见得塞西娅深蓝眼眸的深处颤动个不停，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怎么看都很难将其认定是单纯的演技，
忽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当即微幅活动了自己的身体，发觉灵能的运转和身体机能都异常的沉重，
不似灵体处在精神世界的状态，
又与之前在无名星皇制造的深层精神世界不同，原来在那里，即使灵能一开始运转起来十分生涩，强行运转后，依旧会变得轻松流畅，
而在这里，即使强行运转后，却生涩依旧，简直就好像在现实世界一样……
杂乱的思绪自亚弦心中不断起伏着，他顿觉不管之后是什么结果，至少也要完全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
打定了注意，亚弦姑且无视了塞西娅不断传来的关切询问，旋即集中了120%的精神，发动了快速切枪，
嗡~
空灵的嗡鸣声自亚弦右手之上悠扬响起，一把接近亚弦身高一半的、仿佛由黑红铸铁强行凭借焊接而成的巨大弓弩，出现在了亚弦手上，
视野中的面板也赫然弹出了【忘却命运碎亡弩】的具体数值。
‘第一个还行，那接下来就是……’
想到下次切枪之后，某种意义上决定了自己之后的‘命运’，
亚弦不由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嗡~
空灵地嗡鸣声再度发出，亚弦手中的巨大碎亡弩为之一晃，下一瞬，同样的黑红色铸铁色映入了亚弦视野，
就算不需要继续确认，亚弦也清楚这也是碎亡弩，而在现实世界中，这是仅有一把的传说级武器，
它会复数出现在自己手上，那就也只有……
“哈哈，果然是这样嘛！我说嘛！我就算真挂了，也不可能把过去的能……”
确定是自己多想了，亚弦大为放松地自语道，刚因为集中意识而忽视的外界也自然映入了眼帘，
亚弦看到塞西娅此时正身体打着颤，似乎在惊讶，又似乎是在惊悚地看着自己。
“我就试试，确认一下而已，”
亚弦搔着后脑勺淡笑着缓和起了气氛道：
“呀~怎么说嘞，不愧是忘却命运碎亡弩啊，一下自就让我忘却了命运！啊，哈哈，我说笑的……呃，你怎么了？”
眼见得自己的冷笑话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反而让塞西娅身体的颤抖更严重了几分，亚弦疑惑道。
“你、你、是谁？”
塞西娅往后倒退了几步，直到绀青色的凉鞋撞到了半打开的木门边才停止。
“当然是你的学弟，亚弦啊！”
想到了刚才塞西娅说的那些，亚弦调笑道，但念头微动，觉地现在不是干这个时候，便语调一转，用稍稍正经地语调道：
“我认真的，塞西娅，你就是一定想要玩这个，我们以后换个时间不行吗？
我们再在这个遗迹底下待着，可能会被发现啊！”
“不、你不是亚弦！”
塞西娅厉声道，她此刻双目紧紧盯着亚弦，虹色的光芒也在手中凝聚。
“别、”
亚弦立马就联想到了之前精神世界中的那个‘塞西娅’的所作所为，
下意识地，就间接发动了第二史诗，
退到了窗户旁边，才停止了快速切枪：
“塞西娅，我只是这么建议，你要一定想做的话，我也不反对，就是麻烦快点！”
“亚弦他，他才不会使用这种异能呢！你、你等着，我一定……”
然而，塞西娅像丝毫没理解亚弦的话般，眼中满溢着泪水，呜咽了几声，便转身夺门而去，浑身也冒起了虹色的光芒，不到一秒钟，就消失在了亚弦的视野中。
“你这？”
望着塞西娅消失的方向许久，亚弦也没搞清楚她是发生了什么，姑且先从窗沿上跳了下来，坐回了床上。
【██……】
刚坐下没多久，亚弦视野的面板中，又跳出了一长串无法看懂的文字，
只是这次，一段细碎的低语，仿佛没有经过周围的环境般，
直直穿入了亚弦的脑海，
亚弦也在那之后的瞬间，理解这一串文字的意思：
——
【场景复原失败】
【模拟率：0.32%】
【结果：失败】
【根据协议再启动】
【重新载入场景…】
——
“哈？”
亚弦不觉疑问出声的同时，四周的环境也快速消解着，所有的外墙，连带房间里的家具，都变成了迷幻的浓密雾气，接着又飞快的凝聚，
形成了自己原本的房间，只不过自己所在的位置，被自动变幻到了床上，之前手中凭空凝聚出的碎亡弩也同时消散。
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从前方传来，同时还有塞西娅的说话声。
“起来啦，亚弦，时候不早了哦！
嘿嘿，昨天酒喝多了吧！”
吱呀~
老旧的木门转开声响起，完全不似之前眼中含着泪跑走的样子，
塞西娅带着满面的笑意打开了门。
眼见得之前的情形又要重现，亚弦情急之下，没多考虑，立刻先行发动了第二史诗。
“……嗯，可还行~”
仔细观察着塞西娅彻底凝固的笑颜，亚弦走到她身前，向她挥了挥手，虽然感到第二史诗的发动比在现实世界轻松不了多少，
但至少确定了时间静止还有效，刚紧绷起来的情绪，又松了回去。
【██……】
无法理解的讯息，和直穿脑海的呓语再度传入，
亚弦也立刻理解了那些讯息：
——
【场景复原失败】
【模拟率：0.00013%】
【结果：失败】
……
——
“诶！我就发动个第二史诗而已，怎么又模拟失败了啊！”
亚弦朝着空中疑问出声，接着就看到场景像之前那样再度出现了雾化迹象，
但不同是，这次的雾化仅仅出现了一瞬，整个房间的湮灭就为之停止。
“不行了吧！”
“想不到第二史诗能正常发动吧！”
“哈哈，算漏了吧！”
“咱们就这么耗着吧，看我们谁先撑不住啊！”
“……”
对着彻底静止的环境‘嘲笑’了数声，亚弦顿生了种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感觉，
用空着的左手抹了一把脸，精神有点疲惫地先做回了床上。
……
静止的时间中，亚弦失去了体感上时间的概念，精神也因为连续间接发动第二史诗，而无比疲劳之际，
由未知语言组成的讯息，以及呓语终于传来，亚弦打了个激灵，连忙打起精神来，看向了新传来的讯息。
【警告：REt-d4亚弦·布莱克，我以管理者之名，命令你停止对场景复原的阻止，
否则，将对你进行废弃处理】
‘哈？这算什么？威胁吗？’
疑问的念头，从亚弦心头生出，亚弦一时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发动第二史诗过度，
导致精神出现了幻觉，
便眨了眨眼，再度看向了讯息，确认了自己是没有理解错：
“哈哈，我就不停止！你废弃啊！有种你直接上啊！哈哈，只会躲在后面做这种无聊的虚拟……”
亚弦念头微起，之前因为连续不间断发动第二史诗，造成的疲劳也莫名缓解了不少，
他当即半依靠在床上，鼻孔朝着天，高声宣告了起来。
【██……】
数秒之后，经过呓语解析的情报再度传来：
“警告：REt-d4亚弦·布莱克，我以管理者之名，命令你停止对管理者的语言侮辱，否则将立刻对你进行废弃处理。”
“别说这么难听嘛？管理者，我那只是合理的投诉而已，我就一个普通的机械嵌合人而已，
你却让我来到这么一个，嗯~虚拟的空间里，进行没有意义的模拟，
诶，我说你这么做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啊，跟着这么一个虚假的幻影，做什么虚假的模拟游戏，
你想想看，
到时候我模拟结束，发现这一切全是假的，我会多伤心啊……”
亚弦登时来了兴致，也完全不嫌累，仿佛要把之前只能在禁止的时间中干呆着，什么都不能做的难受感觉，一股气地对着这个未知的存在全数吐出来一般。
“不是虚假的，她也在其中！”
不同与之前，一道如同由机械合成的愤怒声音，不经过呓语的转化，也不经过亚弦的面板，
直接传入了亚弦的耳畔。
“怎么不同了？”
亚弦内心寻思着‘你总算出来了啊！’，压抑着因事态似乎已有了大幅进展而产生的狂喜，故作平静的反问道。
“就是不同的，
你们的灵体都被放入了其中，本该被彻底剥夺了原有的意识，
等重演第一纪初始的惨剧候，才会保留所有模拟的记忆并恢复原本的意识。”
“什么是第一纪初始的惨剧？还有我们重演这个干什么？”亚弦并没被着带着责难的声音激怒，反而更加冷静了不少，沿着对方的话头，继续试探道。
“不为什么，
所有的选定之人，在得知世界的真相之际，都必须亲自在模拟中体验第一纪的惨剧，
这是灰风猎兵队的规定！！”
“啥！？”
不夹杂着任何挑衅的感情，单纯地出于惊讶，亚弦疑问出声道。
他这次事先真是没想过，竟然能在这听到灰风猎兵队的称谓。
在原先，他一直以为，塞西娅是获得了体内狄菲斯的力量，
从一个混种人类，逐渐进化成了亚种魔神，
并因为种族的变化，和过去悲惨的经历，
最终才导致自身从心到身，都变成了一个魔神之王，才踏上了毁灭一切的道路上的！
可听这未知机械音的话，再结合之前的情况，
似乎没有自己介入的话，
合着塞西娅会在灰风猎兵队的引导下，
体验完她口中所谓的惨剧，
并最终成为试图毁灭一切的存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