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想不到汤马士骑士愿意付钱买了她。他眼珠一转,又有了一个鬼主意:「汤马士大人,原本这个女奴是有问题的,所以只值30个金币,但很感谢仁慈的骑士大人你出手治疗了她,她现在没问题了。以艾琳这种美貌少女,经过那些可恶的异教徒卖到东方,可以拍卖出3百金币也不止。」他顿了顿:「但因为你的仁慈,所以我算便宜一点,就卖给你,作价3百个金币吧!」
多米尼克洋洋自得。
本来收30个金币,让出一个女奴,算是化算合理。但在自己这位未来伯爵这边,人家看来,他在大骑士面前显得弱了气势。
他这个伯爵长子,本来也是可以参与十字军的。但一来伯爵十多年前在战场上被杀怕了,知道刀剑无眼,舍不得把大儿子这个首位继承人送上战场。而他自己也不大敢去参加十字军。但这样,在两个弟弟和诸多贵族面前,便显得自己很懦弱。
在老爸面前,更被两个弟弟比了下去。
因为老二找到了逃奴,小弟入选了当骑士侍从。将来有机会凭自己本事,得到公主册封骑士。
而自己,除了是头胎长子,没什么本事,未来只能乖乖地等老爸去世才轮到他继承。
这表示,他的地位,其实并非最稳妥的。
他须要表现自己的能力。
当下便要耍一耍他这个未来领主的权术计谋和威风。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这种谈判手法,在西方也是有的。
他要故意刁难汤马士骑士,三番四次拒绝!最后才卖个人情给汤马士骑士。
他要汤马士骑士欠他们家一个人情,这样,不论将来伯爵领有事,或是他弟弟犯,也可以求汤马士骑士出手相助。
「啊!」听到这话,准新娘和新郎都吓呆了。
3百金币?!天哪!
一辈子也还不了这笔钱啊!
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奴,值得吗?!
我其实单纯是孤独,想找个女孩子陪我生活而已。
找谁都可以啊!
之前是感觉自己赚了点钱很风光,似乎有钱也没地方去花。
现在,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両了。在领主贵族面前,他还是个穷人啊!
犯不着开罪两个领主,还要付出毕生代价……太不划算了!
他心里有怯意,想退缩了。
汤马士骑士也面露疑难之色。
金币他要多少有多少。
但这样乱花,一是不值得,二是会破坏本地经济,造成通涨。而且,被人知道他有这么多钱,又人傻钱多,以后他买货时不被当冤大头乱砍才奇怪。
他望向公主,见公主亦面有难色。
她亦在考量。
一个女奴,花天价买回来,送给治下一个领民当妻子?!
肯定不成!
那么他俩还得起这笔钱吗?
她有善心,但也不想被汤马士骑士感觉她是败家娘。
她犹豫了。
「我……」罗杰突然鼓起勇气直接跪哭了:「大人,我不订婚了!」他猛摇头:「我放弃了!」
多米尼克愕然一下,然后狠狠地瞪了罗杰一眼:“你小子好啊!居然又破坏我的事!”
罗杰更害怕了。
「你别害怕,我会帮你。」汤马士骑士安抚他。
「不!领主大人,小民想清楚了。我决定取消订婚。」罗杰:「我其实不爱她。我们今天才见面。结婚的决定太急了。我后悔了。」
他想清楚了。
这个女孩,已经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了。
他背不起这个责任。
真要勉强坚持下去,说不定将来他会在外出跑生意时,横死在某条路边树林里,然后尸骨无存,成为野狼群的口中美食。
「你真的是这样想?」
「是的。」他对女孩充满歉意地说:「我后悔了。艾琳,对不起!」
艾琳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下巴疙瘩。
坏了! 3百个金币啊!这就没了?!我本想还价1百个金币便成交,那知这个小屁民这软骨头,这便退缩了?!
「太好了!」博格丹才不管艾琳能不能卖到3百个金币,反正肯定也不进他口袋。
「汤马士骑士大人,我可以带走她回去完成我的初夜权任务了吧?」
他傲视众人,尤其洋洋自得地望向自己的继母和两个弟妹。
卡米尔伯爵夫人面沉如水。两个弟妹愤然含怒鄙视他们这个兄长。
博格丹才不会理会。要的就是气你们,让你们不爽!他感觉又狠狠地报复了她们,吐气扬眉。仿佛自己又赢了一局。
怎么样?卡米尔伯爵夫人,我就爱这样做!
任你怎么样说破嘴,这就是我们贵族的权利,我就是这样提醒你们,你们的出身低贱,别在我面前得意忘形!
博格丹一步步走向哭倒地上的可怜女孩艾琳。
汤马士感觉好憋屈。
中世纪初期,骑士精神其实并未普及整个欧洲,骑士们更着重的是维护他们贵族本身的权益。但在后期教会和吟游诗人的宣传夸大下,怜悯弱小和主持正义这些主张才变得更重视。
原历史上的骑士,做到汤马士现在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主持了公义。以当个时代的约定俗成,他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他也有领地内领民的初夜权。
没有骑士会去背逆自己的贵族阶级去救她。
连教士也帮不上忙。
因为当时的教会对贵族妥协,容忍了奴隶的继续存在。奴隶是贵族的财产,粗暴干涉便是侵犯了贵族的权利。
但汤马士融合了未来东方大国来客亚伦的思想,几十本武侠小说里,东方侠客任侠好义,不为自己利益,不惜生死,为公义锄强扶弱,救民于水火的思想已经深深影响到他了!
所以他就是看不过眼!
想做个好人,发挥一下骑士精神,伸张一下正义,怜悯一下弱小,便这么难的么?!
他妈的!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汤马士也决定抛出大招!
「慢着!」他伸手阻止了博格丹:「就3百个金币,我买下她了,她转到我的领地。假如你还有不满意……根据贵族的法则,」汤马士正要脱他的手套:「我们来为她的贞洁决斗吧!」
「啊!」人们都傻眼了!
包括博格丹,他也当场傻眼了!
他的面庞都抽搐了。
他怎么敢跟大骑士决斗啊?!
眼见面前的骑士马上要丢手套给他。他要不接受骑士比武,要不提前投降认输,否则硬要撑下去,后果堪虞。
「汤马士大人,我同意了!这个女奴是你的了!」老伯爵笑哈哈地快步走出来,一手拉住了汤马士要脱手套的手掌。
「傻子!一个农奴女儿卖3百个金币这么多还不够么?!」伯爵爽朗大笑,推开次子博格丹:「现在你老爸还在呢!我决定卖了!」